另一边。
卫尉端坐于桌案之前,面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书,整个人只感觉头都大了。
原本以为制定完五年计划相关的繁杂事务便能稍事喘息,但他还未完成呢,这下倒好,一顿接风宴,又揽了一堆的活!
不,两堆!
一是集中供暖的管道铺设,二是电网铺设相关。
他两项工程,他不仅需要亲自监督管理,还必须确保施工人员遵守宫内秩序,不能有任何疏忽,亦须严饬工匠,使其恪守宫禁之规,勿使有丝毫之懈。
同时,又当监掌材物之需,全程督视工程进度,使工程循计划而行,不稍偏倚。 且若遇有施工难题,亦须及时处置,以保无虞。
至于工匠入宫之权,也少不得为其亲授许可,更别提宫外区域,他更需与朝堂百官周旋协调,以确保工事之顺畅无阻。
不多时,咸阳宫内。
嬴政那堆积如山的案头便又再次增添了六份新的奏章。
一份是侍医夏无且申请建立私学之事,一份是少府奏报大商人乌氏倮的巨额存款以及与朝廷合力共谋燃煤之事,一份是宗正八点改革建议,一份是太仆汇报新式汽车研制事宜,一份是卫尉重新铺设管道与电网事宜,一份是都水令提出水车与供水入户之事,最后便是廪牺令关于科学饲养和规模化、集约化养殖模式之事。
嬴政一一审视这些奏章,那双幽深的双眸也闪过了一丝精光。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些新颖而大胆的提议,必然都是受顾绫雪那小子的“点拨”。
想人所未想,见人所未见……
这便是后世的学子吗?
嬴政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好奇。
后世的朝廷,教育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竟能培养出如此卓越的学子?
不仅精通各国历史,也不仅在某一领域有所建树,而是在各个领域都有所涉,游刃有余的成为真正之“通才”。
难不成,后世的学子们都如顾绫雪这小子一样,方方面面都懂吗?
越想,嬴政越觉得理应就是如此。
如若不然,后世怎能那般富饶强大?
必然是因其有着无比完善的人才培养模式与教育体系!
“我相信,天下百姓开智之后,不仅会有更高的知识水平和道德素质,更会出现千千万万个如臣一样的人,利用自己的知识和技能,为国效力!”
此时,顾绫雪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嬴政的目光也落在了夏无且的奏章上,然后,提笔,用朱墨,毫不犹豫地在上面批注了一个“准”字。
……
帝都大学内。
隗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桌案上是堆积如山一样高的文书,各种报告,各种研究项目,以及教学、学生管理制度等等等。
隗状沉默了两秒钟,这才伸出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文书。
随着文卷被翻开,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上面的文字,一行行、一页页地仔细阅读,时而露出惊叹之色,时而引起了他巨大的深思。
其中每一个新颖观点,每一个突破性发现,以及每一个研制的项目,都深深的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
不远处。
顾绫雪也坐在办公室内,书桌上也同样堆积着小山似的文书。
但这些文书上记载的则都是来自各郡学子的报考名册、考核成绩以及各学院的报考意向等信息,总计三千五百七十四人,每个人的信息都相当详细。
她的目光在名册上快速扫过,一目十行,饶有兴趣地翻阅着。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就是钓到一个也好啊!”
顾绫雪说着,放下一本,又拿起新的一本翻看了起来,只是才刚看了一页,屋外便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抬起头,目光转向门口,只见恢与穿耳两个人正跟在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后面缓步走来,老者的头发已经花白,但眼神中依旧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顾绫雪立即放下手中的名册,起身相迎,微笑着开口说道:“钟院长,您来啦?快请进!”
小说家领袖,稷下联合学院的院长之一的钟子隐呵呵一笑,声音中带着岁月的沉稳,“听闻校长大人有要事相商,老夫特来听候差遣。”
“钟院长,您言重了,差遣谈不上。”顾绫雪看着精神矍铄的钟院长,笑容更加灿烂了,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开口说道:“今日请您来,就是有一些想法与计划同您商讨一下。”
钟院长闻言,那历经沧桑的脸上泛起一抹微笑,说道:“校长大人有何高见,老夫洗耳恭听。”
在顾绫雪和钟院长都各自落座之后,一旁的恢和穿耳两个人忙动作麻利的为两人倒茶汤,然后恭敬地退至一旁,站姿笔直,目光之中也满是崇拜之色。
今日午膳时,他们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师长面对权高位重的大臣们,那谈吐不凡,举止从容的样子,不仅让他们大开了眼界,那内容,更是让他们听的感觉摸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种世界观被悄然颠覆了的感觉,直到此时此刻,还让他们有些恍惚。
顾绫雪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