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吓得再次惊叫。
落下的两个东西是几乎半身都被鲜血染湿的程牧云和孟良川,都被绳子捆住上半身,蒙着双眼扔到地上,像是受了重伤。
只是在扔下来的时候,孟良川闷哼了一声,程牧云却像是死人一样,连声音都没有。
温寒如被雷击,所有的视线都纠缠着浑身是血的程牧云。
他的话在她耳中盘旋着。
小麻烦,他说他惹了小麻烦,这就是那所谓的小麻烦吗!
突如其来的恐慌从血液里疯狂流窜开来,渗入五脏六腑,她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竟涌上血腥,心脏不负重荷地沉下去。
一沉到底。
险些就昏过去。
“你在看什么!”身后的男人狠狠踹向她的膝盖窝。
温寒失声,噗地跪在地上。王文浩立刻挣扎,低吼着:“不要为难女人,你们要钱就说!”那个男人一愣,很快挥着匕首柄,猛砸向王文浩太阳穴,将他狠狠砸倒在地面上。王文浩捂着头,有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下来,他只是恶狠狠盯着那个男人。
另一个人啐了口:“不,我们惹怒了警察,要外国人陪着,离开蓝毗尼。老实些,会放你回来。”
他说完,立刻有两个黑影上前,将王文浩用同样的手法绑起来,就在封住他口的瞬间,温寒忽然站起来:“你们带我走……放了他。”
她紧紧攥着拳头,却控制不住发抖。
这是一念之间的事,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换回王文浩?
不。
是为了他,那个已经不知道受了多重伤的男人。
一起被带走能做什么?她全然不知。
只是心底一股巨大的力量,支撑她站起来。她听懂了,他们要扣押几个外国人,保证他们离开蓝毗尼。出了这里,就能放她回来。
可他们为什么要绑程牧云,为什么?
温寒,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下去,事情很简单,他们只要人质保证他们能警察时顺利逃走——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真这么做了,但她真的做了。
“温寒!”王文浩用俄语大声吼:“不要管我!”
有人狠狠踹了他一脚,掏出毛巾塞了他满口,黑色胶带彻底封住他的嘴,王文浩的眼睛瞬间睁大,紧紧盯着她,猛摇头。
温寒没等看到他的动作,已经被狠狠推向墙壁,绑住了手脚。
温寒从被人扛上街头,就在行进中。
一路漆黑颠簸,她只感觉腹部被压得生疼,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那几个人也从不对话。
沿途有水声,有野兽吠声,还有各种奇怪的声音,她起初还认真听,后来感觉肩膀上有湿冷的感觉,伤口开始往下流血,她渐渐开始迷失了判断力。
到午后,这些人终于到了一个简陋的小村子。
将所有人都扔进一个破房子里,让人看守,唯独带走了王文浩。
等进了个像样的屋子后,中年男人上来给王文浩松了绑,哈哈大笑,用柯尔克孜语,流利地问他:“我的朋友,你的女人真的很美,如果不是你的女人,我一定会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王文浩接过对方一个人递来的眼镜,擦干净,戴上:“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女人?”
“在你要被绑走时挺身而出的女人,应该不会和你没关系。”头目了然,笑得露出了牙齿,皮笑肉不笑的姿态,让人从心底发寒。
“我的约定是拿回我的东西,绑走那两个男人,而不是女人,”王文浩显然心情很不好,“别告诉我,你只是想仔细看看我女人长什么样子。”
“不,不,我只是为了成全你们的伟大爱情。”
房间里的几个男人放肆笑起来。
“或者,是忽然发现有女人能牵制我,特地带来,保证交易顺利?”王文浩懒得和他继续绕圈子,“我是走私贩,我在做生意,不是什么搏命狂徒。”
中年人坐下来,拍了拍木桌:“坐,我的朋友。”
王文浩孤身一人,纵然有满腹怒火,也不敢真的撕破脸,他也只得坐下来。心底的火气已经堆积的快要让人失去理智,本来雇了两个保镖,却没想到竟然抢走了自己的东西。
最后倒成了孤军奋战,还牵扯了温寒。
“你连自己的货都丢了,就证明,你在尼泊尔需要听我们的,才能顺利做好这单生意。你说是吗?我的朋友?”
王文浩懒得再说,进入正题:“你们需要多久,验完我的东西?”
“二十个小时,你带来的那些珠宝至少需要这个时间,你知道因为罢工,尼泊尔交通都瘫痪了,我的鉴定师还没赶到,”头目弯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让我的人带你去看看风土人情,顺便给你几个我们的女人,你那个暂时要在我手里。二十个小时后,我送你们走。”
“好。”王文浩倒也答应的痛快。
“那两个男人呢?你要我们怎么处置?”
“随你们高兴,既然敢偷我的货,总要有些惩罚。”
……
温寒坐在干燥的草堆上,靠着身后的墙,又是恐惧,又是伤口痛,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