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使劲摆了摆头,甩开意乱情迷的念头,让自己的道心重新归于清明。
我一生的追求是无上伟力,是长生大道,怎么能为世俗之念所羁绊!
顾飞毅然从两个小女孩的手弯中抽出双腿。
他扫了一遍面色苍白的妇孺幼小,她们的身体因惊恐而发抖。
他叹了口气,对吴桐说道:“我可以不杀你,也不牵连其它人,但我还要加一个条件。”
吴桐低头不语,双拳紧握,眼里满是仇恨的火花。
见他的样子,吴七娘子连忙接话道:“公子请讲。”
“我家人惨死在芒肠山,被官府一把火烧了,没有风光安葬,入土为安。”
顾飞已经泪流满面,他看着已经成年的吴桐道:“我要你在他们遇难的地方,芒肠山观云峰玄清观下,绐他们每人造一座衣冠冢,刻碑造案,并结庐给他们守孝三年,你可愿意?!”
吴桐仍然低头不语,半晌,他忽然抬头,仇视着顾飞,正要开口说话。
“我替他答应了”吴七娘子连忙说道。
“好。”顾飞点点头。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轻轻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他们的名讳。”
然后顾飞看着吴欢,冷声道:“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我自己来吧!”吴欢说着,扬起厚实的大手,毫不留情地狠狠拍在自己的天灵界上。
轰然一声大响,头颅碎裂,红白之物迸飞。
訇然一声,吴欢倒地。
顾飞已转过身,不忍卒睹。他背对着众人,右手伸出摊了摊手掌,道:“东西拿来吧。”
“请稍等。”吴欢娘子说着转身而去。
任由那双女儿伏在吴欢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说实话,无论多么穷凶极恶的人,并非是铁石心肠。
更何况原本就心地纯良的顾飞!
听到凄惨的哭声,看见吴家凄凉的场景,心中极为不舒服!
按照当时的愤怒,他发誓也要把仇人家人杀个干净,鸡犬不留!
但现实,他心软了!
这么多小孩,他绝对下不去手!而且,他们的确也是无辜的。
“有了娇妻儿女,就不要杀人当恶人。想当恶人,就不要娶妻生子!”
顾飞感而慨之,喃喃自语道。
大堂里几乎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但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有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在大堂中激荡。
吴桐咬牙切齿道:“姓顾的,我一定会为我爹,叔和爷爷报仇的!我一定将你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我等着!”顾飞道。
不一会,妇人拿来一个精致的楠木长条盒子,说道:“人参,银票都在盒子里。”
顾飞接过,朝门外走去。
走了两步,停下。
“你既然答应了我,就希望你们能办到。如果忽悠于我,下次休怪我绝情!”
这句话,顾飞是对吴桐母女说的。
说完头也不回,闲庭信步般踱步而去。
阴凉风紧。
鳞次栉比,参差连绵的房舍楼阁朦胧在斜风细雨中。
顾飞打听到,李家先祖曾一度是荒域之尊,出过通神大能,在老巢布有大阵。
曾有轩辕世家两位己到神境的大佬亦被大阵击伤。
不管传言是否真实,但顾飞宁可信其有。江湖上的传说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况且,顾飞也没有打算让李家人死得那么干脆,他要慢慢磨死他们。
于是,他决定从外围入手,先去扰乱他们的“敢死队”培训计划。
吴七说过,他们招集的乞丐今夜子时送往秘密培训基地,自己跟过去,先将负责培训的李家骨干子弟尽皆除掉。
夜风阴凉,河面上飞起了蒙蒙细雨。
朦胧夜色中,落水河中桥,如一条巨龙,横跨在洛河之上。桥上有影影绰绰的人影,一个接一个,中间还连着绳索,排成一长队。在低沉的催促中,由北向南岸而行。
南岸的江面上,停着一艘高大的楼船。
很快,一行人影沿着跳板,进了大船底舱。
顾飞穿着黑色劲装,也混在人群中。
漆黑的底舱中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嗅到阵阵难闻刺鼻的各种气息。
但以顾飞初具夜视能力还是能依稀看见,里面蹲着百来名衣着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少年乞丐。
更何况顾飞还有神识。
顾飞能看清他们脸上的或茫然或害怕或忧心的表情。
咦!这不是狗仔吗?他的一什九名北蒙少年乞丐竟然全都在这里。
嗬!那边是谁?那不是随地大小便兄弟一伙人吗!
还有,腾格,梭哈一伙也被搜罗进来了!
河的两岸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这是纤夫的火把。
船启动了,开始往西溯流而进。顾飞盘坐在舱板上,闭目运起《炼气诀》。
此时正暮春四月,非是汛期,江流平缓,他感到船速很快。
时间飞快流逝,天亮了,他们被叫上岸。然后这些少年乞丐分别上了十来辆马车,然后在山间小道上一路颠簸,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