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方大人,您就和我们交个底吧,不然的话,一直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方大人,您瞧瞧,那些百姓已经把酒楼层层包围了起来,要是方大人您再不露面,他们怕是就要冲上来把酒楼给拆了!”
众人一幅苦口婆心的燕子,开始劝说方荀说实话。
“对呀,方大人,不管您做的是对还是错,这件事情的真相总是要让我们搞明白的。
方大人,您来京都城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现在忽然就冒出来这么一对儿母子呢?”
“对呀,说句实话,即便是您现在承认当年是您负了这对儿母子,我们也不会相信的!”
这人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就有意思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要耍赖。
刚刚还和他一起劝说方荀说实话的言官听到这话,纷纷沉默下来一脸复杂的看向他。
他们都是言官,平时就是监督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再不然就是监督皇帝陛下。
小到封后纳妃,大到国家之策,但凡是他们知道的,他们都要上书说几句,而且他们从来都是占领到的最高地的,说话的时候引经据典可都是圣人言论。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
哎!
有几个人无可奈何,开始摇头叹息。
不过,即便如此
,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法。
不用说,处理这件事情的方法肯定就是死不承认呗!
要是承认了这件事情,那他们可就没有一丁点的翻盘机会了。
目前来看,只有他们死不承认这件事情,那才有一线生机,即便这件事情是真的,他们也不可以承认,必须要装作不认识那对母子,然后再找机会放出风声,说这一切都是淮安王府的那位悄悄安排的捣乱伎俩。
等他们成功的把风声放出去,那京都城的百姓自然不会再把矛头对准他们。
毕竟那篇讨严宽檄文才刚刚张贴出去没几天,愿意相信的人终究是愿意相信的,不愿意相信的人那也没有办法。
不过,不管身边的同僚如何劝说,那方荀始终沉默。
沉默了很久之后,方荀这才抬起头来。
他环顾四周一圈儿,神情无比的复杂。
他叹了口气,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诸位大人,妞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这里都是围观看热闹的人,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没有几个人认识你们的。
至于说那对母子,我……我一人承担!”
“这……”
听到方荀如此回答,在场那些言官都愣住了。
方荀现在说这话,可不仅仅是等于在他
们的面前承认了那件事情的真实性,更意味着在京都城里,在偌大唐国无数百姓的面前承认这件事情,这就有点太……
几位留下来的言官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片刻之后,有人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劝说道:“方大人啊,这件事情的影响非同小可,您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
这件事情对于一个人的名誉有着致命性的打击,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方荀自然明白这位同僚的意思,然而,他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处在万劫不复的境地上了。
方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
此时,酒楼外边儿那名中年妇女沙哑的声音还在回荡。
“方荀,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是怎吗和我说的吗?”
“当年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以后要是考取了功名就给我买大房子,给我买许许多多的胭脂首饰,难道你都记不得这些承诺了?
现在你当了大官荣华富贵了,就把以前的承诺都忘了?
这些我都不管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认不认我们母子都没关系了,但你总得出来见我们一面,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
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么些年来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孩子拉扯到这么大,还给你守了那么多年的活寡,这算什么?”
中年妇人的声音之中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悲哀,令听者落泪闻者落泪。
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不可能内心毫无动容。
二楼雅间里的那些言官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也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看向方荀的眼神也是变得有些复杂。
旁人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是方荀本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荀竟然红了眼眶。
也不知道他红了眼眶,到底是因为自己丢了锦绣前程而感到愤怒,还是因为对不起自己的发妻和孩子而感到羞愧难当。
外边儿吵吵闹闹,雅间里却是死一样的沉默。
方荀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他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几位同僚好友,咬牙说道:“我意已决,诸位不用再输了!”
说完这话,他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酒水,然后便站起身来面朝窗口背对那些言官。
“诸位大人先行一步,我随后自己下去。”
“……”
几位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