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这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内心的猜测说了出来。
“好像是那位殿下!”
京都城里一共两人可以被称呼为殿下,一个是康王,一个是宁王。
宁王现在已经没了踪影,那么现在这管事说的殿下,指代的自然就是康王了。
他只是说了殿下这两个字,然而方荀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方荀点了点头,好像颇为赞同管事的猜测一般。
这样说来,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那位康王从一开始就和新世侯不对付,这一次借着自己酒后写的檄文大做文章,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
方荀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开口又问:“那位新世侯就没有做什么事情?”
“新世侯……”
管事听到这话,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浓郁了几分。
自家老爷不就是因为那位新世侯的事情才被抓到京都府衙门之中的吗?为什么他刚出来就又询问新世侯的事情?
犹豫再三,仔细想了很久,管事这才回答说:“老爷,淮安王府这几天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不过那位新
世侯肯定是知道老爷您的事情的。
与此同时,那位新世侯还放出话来,说的还是和之前一样……”
“他说了什么?”
“清者自清。”
方荀听到管事的回答之后,神情依旧恍惚。
他在内心之中疑惑不解的嘀咕着:“清者自清?奇了怪哉……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也不是皇帝陛下那边儿给他施压,严宽这个佞臣贼子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跟府尹大人求情放了自己呢?
这件事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方荀思考良久,最终还是没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既然想不明白,他也就不去想了。
看了看面前的管事,方荀摆手说道:“既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打道回府吧。”
“好的,老爷。”
管事闻言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开始帮自家老爷打理行囊。
方荀想要打道回府,然而还没等他上马车便被人拦了下来。
倒也不是有人想要找方荀的麻烦,毕竟六科给事中和这个位置虽然谈不上什么位高权重,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说出去挺让人害怕的。
在大唐之中,严管其实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他们好像什么事情都
不用管,又好像什么事情都需要管一样。
只要是他们看不过去的,那就必然是要写一写文章来骂人的。
因此,这些言官平日里除了彼此之间能够成为好朋友之外,其他人对他们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此时此刻,拦住方荀的正是他的几位好朋友。
他们拦下方荀不为别的,只是想要找一家酒楼为方荀洗尘而已。
不得不说,这些言官的脑回路和其他人的确是有些不太一样。
按照常理来说,进入京都府衙门的牢狱之中本来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丢人,尤其是被王捕头抓紧去的。
然而,在他们这些言官眼中,这却是无比的殊荣——因为他们觉得这正是因为他们仗义执言的结果啊!
说的更加直白一些,那就是他们觉得自己不畏强权,所以才被抓起来的。
看到了没?本官骂了当朝最有权势的新世侯,被抓起来又放了出来,屁事没有!
这还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整个京都城敢当着新世侯的面儿写檄文并且张贴出去公之于众的,也就只有他一个,这是荣誉!
因此,在酒桌之上,不少人看着方荀的眼神之中都充满
了敬佩和赞许,与此同时口中也不短的吹捧着。
“方大人真是好胆识、好气魄啊!
天下读书人和百姓苦于那严宽贼子很久了,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敢说敢做,方大人这一次却是仗义执言,丝毫不委屈严宽贼子的权柄滔天,实在是我辈楷模啊!”
“方大人,我们真的是应该好好跟您学习才行,别的暂且不说,光是那篇檄文便是我等达不到的高度,即便是我们苦学裤链一辈子,估计都写不出来那样气势磅礴又字字珠玑的绝佳檄文来,下官佩服啊!”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有些话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那严宽贼子是什么人啊?那是集多恶劣秉性于一身的存在,而且还患有失心疯,蛮横无理喜怒无常,做事情的时候毫无逻辑章法可言,完全就是顺着自己的心思来,而且还无比的嚣张跋扈。
可他不管做什么事情,最后都可以安然脱身,如此的一个人,方大人写了那篇檄文得罪了他,最后却只是被关在京都府牢狱两天,最后又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诸位,你们说这代表了什么?”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脸上表情各不相同,却没有一
个人说话。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敢于站出来了。
他一拍桌子说道:“这还不简单?这说明那严宽贼子气数已尽,不管是皇帝陛下还是康王殿下,都对那严宽贼子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