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件事情真的有可能,即便是先皇,乃至于太祖皇帝的时候就有此事发生,不然的话……”
“闭嘴!”听到这里,皇帝陛下厉喝一声,双眼灼灼的看着杨万德,愤怒的说道:
“朕还以为你会说出来什么事情,原来也不过是推卸责任!
朕且问你一句,要是从太祖皇帝时期开始便是如此,那朕要你有何用?”
“臣罪该万死!”
听到这话,不光是杨万德,就连伍世豪都开始高声呼喊起来。
他们心里明白,皇帝陛下这句话并不仅仅是说给杨万德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皇帝陛下沉默着开始踱步,然后坐回龙椅之上。
后面的话就不用问的那么详尽了,他自己猜都猜的出来。
为什么身为节度使的伍世豪明明知道这些事情,却并不制止?
为什么江南两道不肯把粮食卖给那些饥寒交迫的百姓?
说到底,还是因为一个字——钱!
粮食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尤其是士大夫和豪绅富强的那些阶层的利益。
唐国是天子和士大夫共同通知的天下,朝廷的文武百官大多出身士绅阶层,要是真的想要动手铲除掉这个阶
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于整个唐国都会因此动荡不安。
如今,唐国内忧外患都有,不管是北边的科尔沁部落还是西南的黔国公,这都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大问题。
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出什么大的动乱!
皇帝陛下心里很明白这些,所以脸色阴沉的仿佛都要滴出水来。
他看向战战兢兢跪在那里的两命大臣,胸口之中的那股火气越来越盛,几乎要无法抑制。
只不过,这股怒气虽然浓郁,但是却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发泄出来。
皇帝陛下沉默了下来,伍世豪这些臣子也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养心殿内气氛压抑的极为可怕。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皇帝陛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向坐在那里有些尴尬,更有些不知所措的严宽,眉头这才略微的舒展了一些。
他放缓了语气,说道:“严宽,朕第一次阅读你的策论文章,当时只是觉得锋芒太盛,直指朝廷的弊病所在。
可是当时的朕却以为,这天下各个州县的官员,这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我大唐的规章制度还远没有你描述的那样傅秀。
现如今朕才明白,你所写的
那些,没有一句不是实话,没有一句不是戳在朕的痛处,没有一句不是戳在朝廷的痛处,没有一句不是戳在大唐的痛处!”
这话说的极为严厉,接连三个‘没有一句’,更是层层递进,感情也越发的愤怒起来。
唐国推崇儒教文化,主张君辱臣死。
皇帝陛下的这一番话要是传出去,被那些所谓的仗义死节的人听了去,怕是又要哭的昏天黑地,口中高呼罪该万死了。
杨万德和伍世豪听了,砰地一声把脑袋磕在了地板之上,口中开始高呼‘臣罪该万死’。
严宽见到这一幕,则是更加的尴尬和不知所措起来。
说起来,他也是臣子,另外两名臣子都摆出了如此的态度和姿态,自己在旁边儿安稳的坐着,似乎也不太好……
于是,严宽想了想之后,想要站起身来学着那两个人一样,也跪下磕头,高呼罪该万死。
龙椅之上的皇帝陛下见到严宽如此反应,却是眉头一皱,呵斥道:
“他们二人跪下,那是因为辜负了朕对他们的期望和委任,他们辜负了全天下百姓的新人,你想要下跪是为何?
坐回去!”
最后三个字语气极重,却并不
是生气。
听到这话,严宽嘴角抽搐了几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拱手抱拳行礼,说了一句:“多谢皇上。”
另外两名大臣跪在那里,额头紧紧地贴合在地面之上,不敢发出丁点儿的声音。
皇帝陛下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就那么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们二人。
“你们既然想要跪下,那就跪着吧,跪不满三天三夜,不许起来。”
两名大臣原本还极为的惶恐不安,现如今听到皇帝陛下要他们跪在这里三天三夜,却是松了一口大气。
这就叫做高高的抬起,轻轻地落下。
皇帝陛下这么说,那就证明他们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大事,最起码不会死。
“臣谢主隆恩!”
“臣谢主隆恩!”
两名大臣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跪在那里异口同声的谢恩。
这个时候,皇帝陛下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一些,从刘成旺那里拿过一杯参茶抿了一口,然后才重新看向跪在那里的二人,缓缓的开口说道:
“中原西道的节度使给朕呈交上来的奏章写着,今年的饥荒并不是因为干旱,这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皇帝陛下如此询问,伍世
豪虽然没有抬头,但还是忙不迭的开口回答说:
“皇上,中原地区的饥荒的的确确是因为旱灾问题……”
“可是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