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摆了摆手,苦笑一声实话实说道:“说实话,其实那位安乐公主和我一样,都是可怜虫。
她是公主,所以就连婚姻大事都得由皇帝陛下决定,而我则是淮安王的儿子,皇帝陛下要把公主许配给我,我没办法拒绝。
说到底,我和安乐公主都没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倒算是同病相怜的一拨人。”
严宽叹气一声,抬头看了看秋高气爽的天色,无可奈何的感慨了一句:“我都是这般境地,想来那安乐公主肯定也跟我一样身不由己……估计她也不想这样任人摆布。”
赵倩倩不知不觉便有些痴呆了,她怔怔的看着严宽,眉头缓缓皱起,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才跟你不一样……”
严宽没听清楚赵倩倩的言语,问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
赵倩倩却不想在那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不清,她很认真的想了想,一脸凝重的开口询问道:“严宽,你是不是很不愿意娶那位安乐公主?”
“哎!”严宽再次叹了口气:“不愿意又如何?我还能改变当今圣上的决定不成?
我们这种人生在富贵门庭,旁人以为我们天天都在享福,实际上,我
们也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苦衷。
婚姻大事,这由不得我做主。
我既然身为淮安王的儿子,那就理所当然的要负起一定的责任,这事儿任凭是谁都没办法改变……”
说到这里,严宽戛然而止。
他还有剩下半截儿话没说出口——责任是需要负的,但我并不是真正的严宽啊!
很认真的听严宽把话说完之后,赵倩倩双眼之中的暗淡神色又浓郁了几分。
她居然反过来安慰严宽:“你别难过,这事儿肯定还有回旋余地的,说不定明天皇帝陛下就会改了心意。”
严宽多看了她几眼,又一次叹息了起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尤其是今天这一番问答,严宽已经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些赵倩倩的身世。
估摸着啊,这位姑奶奶也是和自己一样,遇到了家族的逼婚,所以才一怒之下拿了宝剑出来闯荡江湖。
她宁愿赖在自己这个纨绔子弟家里不走,也不愿意回家去如约完成那桩婚事,男方得是多差劲儿的人啊?
难道比李楚楠还要不靠谱?
见严宽还是一脸的闷闷不开心,小丫头赵倩倩便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头。
只不过,小丫头个头
不高,拍打严宽肩膀的时候还得踮起脚尖,显得有些滑稽。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赵倩倩转身往外走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到了门口的时候还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
看着赵倩倩离去的背影,严宽扯了扯嘴角。
赵倩倩说的皇帝明天就改变心意,这明显不现实。
严宽的确是不愿意迎娶那位安乐公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当那个什么狗屁驸马爷,但是却并不是像自己刚刚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办法改变。
想要逃避那桩婚事不难,难得是在逃避婚事之后如何像现在这样逍遥快活的过着自己的世家子生活。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如果要想达成目的,那就必须要牺牲许多自己现在拥有的东西。
实际上,赵倩倩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她之所以会过来询问严宽这些问题,只是想要寻求一些慰藉而已。
先是被丫鬟慧儿询问自己和婉柔姑娘的爱情故事,后来又被赵倩倩追着问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问题,严宽已经没了继续晒太阳的兴致了。
他起身开始在院子里踱步,一边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一边儿
在心里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去躲避当今圣上赐下来的那桩婚事。
皇帝陛下要自己当那个驸马爷,严宽思来想去,也只是想到了两个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性,正如李楚楠之前在惠春阁所说,自己实在是太乖了,不像李楚楠他们那样到处欺男霸女。
一边儿是顽劣不堪的纨绔子弟,一边儿是自己这个不闹事不打架的乖孩子,皇帝陛下当然要选自己当驸马爷了。
另外一个可能性就是皇帝陛下看中了自己是淮安王独子。
淮安王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严宽真的去了宫里当那个驸马爷,那淮安王就没有了后继者。
如果真的是这样,等到淮安王老的拿不动刀子了,他麾下的那些个兵将自然而然的就会落入其他将军的手里。
说不得最终还会成为皇帝陛下的亲卫军。
仅仅是招了一个驸马,就把一名手握重兵的将军权势瓦解了,当今皇帝好算计啊!
想到这里,严宽又开始摇头晃脑:“这样看来,要想不当那个驸马爷,光是装傻充愣还不够,得再过分点儿才行。”
从古至今,哪一位皇帝不是野心勃勃的大佬?
古人早就把道理
说的很透彻了——伴君如伴虎啊,身居高位的人最是薄情寡义。
只要能够为自己带来足够大的利益,即便是自己的娘亲都能卖了,就更别说区区一个安乐公主了。
想了许久,严宽重重叹气一声,心说如果自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