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柱的话可谓一石激起千重浪。
先前人们单是听崔宝珠和宫长安的对话就已经起了疑心,但并不确定。
如今听冯天柱这么一说,可见崔宝珠的确是有意害人。
“小世子,你可别胡说,我何时那么干过?”崔宝珠急急分辩。
“啪!”她话音刚落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吴氏柳眉倒竖,两颧赤红,指着崔宝珠骂道:“你这黑心肝的!居然敢冤枉我家世子!他一个小孩子诬赖你做什么?!况且宫四少也说了,就是你把他骗到这屋子里来的!
你为何要害我儿子?!今天说不出清楚,我就把你送到官府去!让你们崔家脸面尽失!”
吴氏说的不假,虽然被关在屋子里的是宫长安,可那是因为崔宝珠把她当成冯天柱来对待的。
也不怪她如此动怒,若真是冯天柱被关进屋里又放了蛇,一定会被吓得犯病。
“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崔宝珠终于扛不住,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她是真没料到会闹到这个地步,原本觉得宋氏的谋划是天衣无缝的,不过是对付两个小孩子而已,能有多大风险?
“你们都听听她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吴氏双眼冒火,却又泪流不止,她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冯家人有多宝贝这个孩子,谁心里都清楚。今日是我把世子带出来的,若是因此受了惊吓,不说回去要受到老爷夫人的训斥,单是心疼就够我脱层皮了,这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在场的人听了都纷纷点头,很能理解吴氏的心情,纵使她平时有些招摇跋扈,可今天这件事的确凶险,换成谁都要后怕的。
“崔二姑娘,事到如今容不得你打马虎眼了。”温鸣谦知道该自己表态了,“我同你无冤无仇,又好心好意请你来做客,你居然下此毒手,而且是对着两个无辜的孩子。今日这事说不清楚,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是啊,崔二小姐,你就快说了吧!”刘翠依也劝道,“好在没出什么事,说清楚了,求求情,这事也就过去了。”
崔宝珠低着头只是哭,她现在真是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趟这个浑水了。
“崔二姑娘,放蛇那个仆人是谁?你一定清楚吧!你先把她交代出来。”温鸣谦道,“如果你还是三缄其口,那我也只能报官了。”
“依我说干脆报官!”吴氏恨得直磨牙,“我不管你们之间什么恩怨,凭什么要害我儿子?!”
“是……是管这片院子的刘妈妈,”崔宝珠期期艾艾地说了出来。
纵然她不想说,可也知道自己被抓了现行,光是抵赖没用的。
又何况不管是宫家还是冯家,门第都比崔家高,他们要是联起手来相逼,自己哪还有活路?
很快那个刘妈妈就被找来了,谁知她竟不慌,做出一副浑然无知的样子来,向众人请安道:“各位太太、小姐,不知叫老婆子我什么事?”
“刘妈妈,冯家小世子可是亲眼看到你往这屋子里放了蛇。崔二小姐也说了,是她和你串通好的,”温鸣谦看着她问道,“你把事情说清楚,不要有任何隐瞒。”
“夫人,婆子我的确往这屋子里放了条蛇。可那是因为这屋子里总有老鼠,我怕咬坏了东西,这才想的法子。”刘妈妈不急不慌地说。
“放屁!”吴氏忍不住爆粗,“你糊弄鬼呢!崔宝珠都交代了!”
“这可是没有的事儿。”刘妈妈笑着说,“我抓着蛇过来的时候倒是看见崔二小姐了,她问我做什么,我说放到那屋子里去捉老鼠。”
“屋子里有人,你不知道吗?”刘翠依忍不住问道。
“哎呦,这我可不知道了,这屋子就是用来放杂物的,怎么会有人呢?”刘妈妈反问,“我是从窗口放进去的,也没细瞧啊!谁在这屋子里了?”
“你们家的四少爷在里头了。”吴氏指着宫长安说,“你直说你是受谁指使的吧!”
“可没有的事啊!”刘妈妈摇头,又问宫长安,“四少爷,你在里头怎么不吱声儿啊?我可是一点儿动静也没听见,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往里头放蛇呢!”
“你!”吴氏被她气得干瞪眼,“你这刁婆子!好大的胆子!”
“崔二小姐,你怎么说?”温鸣谦回过头来问崔宝珠,“若刘妈妈果真不知情,那就是你明知道那屋子里有人还让她放蛇。”
“我……”崔宝珠心乱如麻,她到现在也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把宋氏招出来。
“这样吧!冯家小夫人是一定要知道真相的,可崔二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脸面也要紧。”温鸣谦决定做和事佬,“就请其他人都先回到席上,只留我们三个把事情说清楚也就够了。”
吴氏还有些不甘心,温鸣谦反过来开导她:“小夫人,今天这事便是真经了官,最终也只是平白让她丢脸而已。毕竟小世子没出什么事,而她又是官眷,至多赔些银子罢了。
且关乎着咱们三家的脸面,闹大了都不好看,连你也要落不是的。”
吴氏虽然心有不甘,可想着温鸣谦说的也有理,今天温鸣谦本没邀请她,是她自己来的,算是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