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比城的大瀛营地里,军医来回穿梭熬药,忙碌非凡。这一夜,大雪没过了膝盖,就算是没有因刀剑受伤的士兵,也因寒冷而倒下。金成寅把新罗的军医也悉数调给大瀛,还征召了冬比城里的新罗民医来帮忙。
匡翎洲诸弟子经过包扎休养皆已恢复了些精神,只有林堃远和费前川还昏迷不醒。科双带着诸弟子在林堃远的榻前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虑。馆内军医来回穿梭熬药,忙碌非凡,只有苏待弦一人坐在桌前,凝着眉头反复琢磨着药方。
“待弦,师兄的药什么时候能开出来啊?”云淼见她坐在那里许久,焦急道,“你再不开药,师兄怕要……”
苏待弦打扮成男子模样,随着师兄弟们一起到新罗,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在这里偶遇了林堃远。
“是啊,不是已经服过解毒丸了嘛,怎么我看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呢。师兄到底能不能醒来~”
“不都说济世药庄是天下名庄,怎么现在一点办法都没。”东帛急得团团转,忍不住支吾了一声。
苏待弦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道:“几个人都护不住他一个,现在反倒来催我。”
匡翎洲诸弟子只有闭嘴,苏待弦对林堃远的心思,他们都心知肚明。
“医者最怕给自己要紧的人看病,待弦,你看这个药方都快一个时辰了,要不换别的军医来试试。”竹璟建议道。
“是啊,世子的军医一直都候在这里,你凭什么不让看呢?!”东帛对苏待弦方才一直拦着朴泰昌不让进极为不满。
“军医哪里治得了大缘密经的伤。”苏待弦道,“师父遣我随行,不也是怕你们受内伤吗?师兄看着只是剑毒外伤,事实上,为了对抗大缘密经,他豁出了九成内力,毒素又随他经脉进入五脏六腑……”
“那还不赶紧用药。”
“当今世上,谁都没有被大缘密经伤过,我亦没有治过……如果用错一分剂量,师兄就随时会……这个方子,我是搭进自己的命去了,倘若救不了师兄,我就随他而去。”
“这……”东帛与匡翎洲诸弟子不好再说什么。
苏待弦看着药方,慢慢放下笔,然后将药方折起塞进口袋,像壮士断腕一般,冲出营帐,亲自抓药去。
金成寅原本也是坐在林堃远的大帐内等他醒来,后见苏待弦谨慎,便等不及,索性回去,看看能否有法子。
“苏大夫。”趁苏待弦蹲在药罐边熬药的时候,金成寅走到她旁边,“烦请苏大夫帮忙看看这些,是否对林将军的伤情有帮助。”
苏待弦放下扇子,缓缓站起,泪痕还在眼边挂着,朝成寅微微屈膝,行了个礼,便去看旭璘手里端着的药匣子。药匣子里装了不下二十种瓶瓶罐罐,她一一打开闻了闻,然后道:“世子的药丸确实都是难寻的稀世珍药,但这些,师兄用不上。不过世子方才的红参丸已经帮了大忙。”
成寅有些失望他帮不上什么忙,眉目微蹙道:“我的军医是新罗最好的神医,不如也让他看看,或许还有办法呢。”
既是金成寅自己亲自开口,她也不便一味阻拦,只好点头答应,他不信这位军医能诊断出什么来。
朴泰昌进到帐内,手搭在林堃远的手腕上,摸了好久,才有一股气若游丝的脉象——这和他前一个病人的状况真的像极了。不过眼前这位将军比起世子妃好太多,他起码时而会如波浪一般冲来,说明绝对可救,并不像苏待弦说得那般危急。
“朴太医,如何?”
“臣从前在大瀛行医时,救治过一位习武之人,脉象与林将军很是相似,不过药在岚城,得回去取。”朴泰昌道。
“很是相似?大缘密经可不是谁都可以练的。习武之人与武林高手差得太多了。”苏待弦存疑,连珠炮似地问道,“你救治的是男是女,什么年纪,何时的事情?”
“前年春日,是位男子。”
经过两年左右的相处,金成寅很明白朴泰昌此刻的语气,似乎在说谎。
“苏大夫,既然朴太医有法子,那不如也试试。”在东帛眼里,苏待弦的一举一动更多时候都是为了黏住林堃远,他着实不大喜欢。
“世子,东帛冒昧,烦请朴太医施展妙手,救救将军吧。”
“东帛你这么不放心我吗?我能害师兄吗?”待弦很是不满。
“苏待弦,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救将军最重要。”东帛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苏待弦。
“这位郎君言重了,成寅定会尽力的。”金成寅扶起东帛,当着面吩咐了朴泰昌,然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世子。”朴泰昌垂着脑袋跟在金成寅身后,进了帅帐。
“为什么说谎?”金成寅正色问道。
朴泰昌垂手道:“世子明鉴。”
“林将军的伤你有把握吗?”
“林将军虽中毒,且伤怒攻心内力虚弱,但臣有把握。”
“你有把握?”
“林将军的伤因和世子妃的伤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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