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来了人,对着娃娃说,野人生出来的还是小野人,跟野狼一样……”男人低声交代。
望舒闻言,大吃一惊见蹲着的男人虽低着头避她视线,露出的脖颈皮肤怒红,拳头握得死紧……
“啧啧,大宝跟娘亲说,是哪个不漱口的人说的臭屁话?”
胸前趴着的妹妹委委屈屈,“两个姐姐……”说完眼泪簌簌的,眼睛早早红成了小白兔,惹人心疼极了。
“街上的……”胖子嚎起来,“他们……呜呜……我和妹妹唔唔不一样……”
“你们和爹爹一样。”望舒按捺快要被儿子嚎爆炸的脑袋,大声说:“因为爹爹是最厉害的人,他们都不厉害,所以不一样!大宝二宝,娘亲在街上从白天看到天黑,发现爹爹最厉害最疼娃娃最疼娘亲,才找他做你们爹爹的,你们不喜欢娘亲给你们找的爹爹吗?”
三个浅绿眼眸的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声打住了思绪,望舒踹踹跟着亚麻呆住的男人,“将军大人,拧条湿帕子过来。”
哭声戛然而止,胖子看看妹妹,看看给自己擦脸的爹爹,又扑向望舒,忐忐忑忑,“娘。”
“好大宝。”望舒揉揉他的大脑袋,“你和妹妹都是好宝宝好娃娃,你还是妹妹的小哥哥呢。那些个大人小孩欺负小娃娃,全是坏人坏东西,你看唐爷爷张叔叔小青姐姐春杨阿姨,都不欺负别人,也不故意骗小孩。对不对?”
胖子和妹妹懵懵懂懂点头,“对。”
“下次你遇到这些坏东西呢,你就和他们说,去跟爹爹说。他们都知道你们爹爹厉害,不敢来,就欺负你和妹妹,把你们气哭。”
两位小人儿双双抬头问,“真的?”两双红兔子眼,分不清是蓝还是绿,读书少的望舒只觉得真美,她一一亲了口响亮的,“当然!还可以让他们来找娘亲,娘亲用银子打断他们的狗……打掉他们的牙。反正他们爹娘都没你们的爹娘厉害。”
一直垂着眼的男人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一对视,好家伙,三双兔子红血丝眼!
“娘亲。”小棉袄蹬腿圈着望舒的脖子,撒娇,“娘亲。”胖子见样学样,在望舒的脖子上加项圈,“娘,银子买纸鸢,买糖……葫芦!”
“好。先让爹爹抱你们去擦擦小花脸,娘亲去找银子。”望舒都快被压扁了,被四条小胳膊圈着喘不过气,男人见娃娃肯伸手,一边抱一个,学着小妇人般,一口亲一个。
哥哥妹妹和娘亲互亲习惯了,竟同时回亲在男人的两侧脸颊,软软糯糯的两个轻吻,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儿女,最乖最乖的女儿,最会疼妹妹的儿子,是小妇人受了大罪才生下来的娃娃,他们!!
柔软的帕子覆上瞬间略有狰狞的脸,望舒装着给男人擦眼泪,“爹爹还以为你们都不喜欢他,哭了呢!”
“喜欢爹爹~”
“爹,喜欢你!”
噗!雄鹰一般的男人终是又被逼出滚烫的热泪来。
“爹爹别哭~”
“爹!大宝喜欢你嘛,你别哭了!”
“小宝喜欢爹爹~不哭~”
最后抱着一对左一句喜欢爹爹右一句爹爹别哭的儿女的男人又被女人搂住腰,一家四口搂抱成团,虽是恶作剧,却眼含热泪:“将军,我也喜欢你。你别哭了。”
一颗心暖融融眼眶热乎乎的男人一时间哭笑不得。这小妇人!!
特殊时期,望舒没让小孩出府,把卖纸鸢和糖葫芦的请进府里,又给娃娃一人几枚铜钱,让他们自己做主买去。
得了新钱袋的男人更豪气,大手一挥,把所有纸鸢和糖葫芦包圆了,“爹娘这次挣了银子。”
胖子乐得一蹦三跳高,“爹,你好厉害!”
小棉袄始终贴心,“爹爹,小宝喜欢爹爹。”
志满意得的男人带着一对娃娃给大伙分糖葫芦分纸鸢,小青啃得甜滋滋,“夫人,大伙可开心了!”
小小破财的望舒:……牺牲她一人,幸福全世界了呗!
夕饭,望舒瞅见旺财舔嘴边那个糖稀起劲,来回咋咋作响,得,连狗都幸福了一把。
再瞅瞅平时坐她旁边高凳的一对娃娃,此刻都在男人左右,一口一个爹一口一个爹爹,一个崇拜一个甜唧唧,男人给这个盛面,给那个夹菜,嘴里“诶诶诶”应和着,哪里还有那三个白兔红眼睛的迷离可怜啊!
只有她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而那上门的太守怒不可遏,作势要把一对一开口就大水冲了龙王庙的庶女死活要留在府里作粗使丫鬟。
面对人的无理纠缠,唐伯很是无奈,说姐妹身份高,府里下人人员充足……
随后几日,南阳王上门拜访,迎面一顿闭门羹,“将军今日忙着照顾病中的小少爷小小姐,无法见客。”
绣着蛟龙纹的马车帘岿然不动。许久,有人掀起车帘,对守株待兔的姑娘说了句:“月芙,回家吧。强扭的瓜不甜。”
更何况,如今也没法子强扭。
整整九个月,怀胎能呱呱坠地,一年能过三季,而她竹篮打水一场空,徒增笑柄。
“爹,你不是说有志者事竟成?”月芙喃喃问,两行清泪滑过脸颊,她不美吗?还不够真诚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