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无所谓,“爹爹你愿意被她拿捏那是你的事,女儿只是替你鸣不平。爹爹爱女儿,为女儿也千辛万苦,可你从来没有说你不容易,要求女儿如何如何,父母之爱子,如春风化雨,水到渠成。就像你和娘亲对舒舒那样!”
为问医求药不惜倾家荡产,不因为她是女儿而心生恶念口出恶言,在外处处维护,在内百般呵护。
她站起来直视季父,毫不畏惧:“从来就不是她那种处处让人难堪为难,在子女中搞偏私的!你就不心寒么,不患寡而患不均!还有她受苦遭罪了,这又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让她找去!还有爹爹你也受苦遭罪吧,女儿亦觉得做人受苦遭罪得很,很多时候不是为了你和娘亲,我都不想……”
越说越激动了,带着哭音了,哄着一旁蹬腿老二的季母连忙站起来,“舒舒,别和你爹个老古董讲理!莫气着自己了!”
这口气有时候真的很难喘!说到此处,眼泪珠子突然就忍不住了,望舒声音哽咽:“但我也没有说怪你们生了我…因为世间皆苦,苦难是众生头上的阴影。不会因为你生儿育女养才苦的。做人苦,不是这苦就那苦!这才是根源!不能因为做人有苦而找子女偿还。舒舒只是不忍心。”
十分丢脸抽抽鼻子,用手抹了抹眼泪,声嘶力竭:“爹爹,你不要被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用各种手段拿捏,回来还用怀疑失望的眼光来质疑爱你的人。”
望舒哭着说完转身就跑了。
“修远!”撒不开手的季母一惊,看见女婿跟着追回正房去,才松了口气。
气氛顿时凝滞。
“我们今天送了二十两银子。季文书,你一个月挣多少,我一个月挣多少,吃喝穿用花多少,一年到头也就能存二十两!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到头来伤了舒舒的心!”
季母身心疲惫,对着明显懊恼悔恨的季父也无话可说了,“老人无德,子孙遭殃,我看女儿是说对了!我当年吃尽了她的苦头,逃难到这边,一穷二白,女儿重病,那过的什么日子我都不愿再想!好不容易过了好日子,你就受老太太挑拨吧,在这大冬天见到女儿生病你就对得起你老娘了!!!”
早已泪汪汪的季父的头都抬不起来。
正房。
在游廊被三两步追上一把抱回房里的,想找个地方自己偷偷哭都不得,委屈得哟,眼泪齐刷刷地无声泪流满面。
胸前温热一片,秦修远抱着人直接躺下,“岳父后悔了,要不是我追出来,他就追你了。”
小拳拳锤他,哭声呜呜的,言辞犀利:“骗人!他被猪油蒙了心,呜呜,哪有那么容易认错!”
秦修远:……你说话着实太不留情了…
“真的。要不是我在,他定然抱着你认错了。他看我在,还有点放不下。别哭了。”
让别哭越哭得厉害,头死活不肯抬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岳父他有错不认,你去收了他的私房钱可好?”
如今他独自拮据。
这是什么惩罚,哭得正起劲呢,让没收私房钱,“狗屁,我才看不上他那几个破铜钱!”
“那舒舒有多少私房钱?”
红红的脸转出来,“不告诉你。”
秦修远勾了帕子替人擦脸,一边侧压红了,润湿的眼睛睫毛沉沉的,扑闪不动了。
“那大老板能不能给点银子我压袋啊?”
“噗嗤!”望舒指了指梳妆柜抽屉和地砖,吸了吸鼻子,…“明知故问。”
卧室不准外人进来,往常在家他收拾,连她几套里衣心知肚明,屡屡探她底线,狐狸精!
秦修远莞尔一笑,“要你给的。”
说到袋,望舒坐直起身,想起个事,吸吸鼻子,“那个卖柴火的老爷子说过两天带个人来把旺财的子孙袋噶了。”
子孙袋?!闻言秦修远目标物一紧,脸色红红白白,“真要?把大美人藏好也行的。”
“不噶不行,大美人坐月子呢,它一回来就在那闻来闻去。它还挨磨我脚,臭狗!”
“噶了!”畜牲!
就这样旺财成了狗公公,跟在秦修远身边,
李富贵一眼就看到了它那伤口,知晓后百思不得其解,大呼可惜!“修远,旺财的种多好啊,多少兄弟想买你家的狗崽子,你这……这把它断子绝孙…唉!”
“它有十一个崽子。”离断子绝孙远着呢,还不如担心下自个!
秦修远懒得理他,让他赶紧雪地埋伏去。
“修远,咱们这练得也太狠了,兄弟都有怨言……”冬天雪地埋伏,还负重上山,别人麾下不过平地拉练,两人对练都省了。
有人将情况反映到大将军那里去。
休沐日他从明珠苑出来就到了聚贤堂,面对过问此事的大将军,秦修远只是淡淡道:“兵是大将军的兵,战场凶险,属下此刻严格行代管带练之责,希望日后回城少见些骨肉死别之痛罢了。若属下手下不满者,还望大将军予他们选将自由,修远并无勉强之心。”
战场无情你死我活,他年幼时丧父,大将军中年丧子,骨肉死别之痛,于二人深有体会。
此事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