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便是之前病重的娘子,换成了游锦开的方子后,脸色瞧着都没那么吓人了,身上也舒坦了些,至少不会整夜整夜难受得无法入眠。
游锦给她诊过后重新调整了一下药方,又给她行了针,说再吃几贴药应当就差不多,只是之后要好好调养,病去如抽丝,若不重视怕是要留病根。
曼娘连声答应,她的身子她自己是最清楚的,本以为这一回在劫难逃,却不成想命不该绝,几乎要让她油尽灯枯的病,在这位小娘子手里仿佛并不算难症。
有了曼娘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游锦的医术毋庸置疑,有些强忍着不想麻烦去看大夫的娘子,试探地着来问一问,游锦来者不拒。
这些娘子们想要在浮生楼里立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是用命去换都不为过,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适之处,有些还很严重,若置之不理会危及性命。
她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认真诊治,给出治疗的方子再开医嘱,告诉她们要注意那些方面。
结果就是,游锦兢兢业业地诊着诊着,人却越来越多了起来,抱琴不得不安排一下顺序,让一些并不严重的可以等下回锦娘子来再看。
也只好如此,不然连着看一晚上都不可能看完。
终于得空能喝上一口水,游锦闪亮的眼睛里却不见疲惫,好像能给人治病是莫大一件有意思的事。
季薇着实没想到她今日当真生生坐诊了一日,不知该如何感激才好,游锦却摆了摆手,“那我就来说一说薇姐姐的病。”
见她面色严肃,一旁抱琴心里咯噔一下,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季薇这样偶有腹痛已经有一两年了,据她的说法,每月疼的次数比一开始要略有增加。
“如此下去,薇姐姐性命堪忧。”
抱琴猛抽了一口气,眼光瞬间通红,“怎么会……”
然而季薇却看着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能笑出来:“是这样呀,其实,我隐隐约约也能猜得到,如今确定了,心里反而安稳许多。”
抱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破碎的痛楚:“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跟我说没什么大碍吗?你不是说不要紧的吗?”
“好了,这么大人了还哭成这样,没的让锦娘子看笑话。”
季薇给她擦擦眼泪:“我这不是还好好的?还能与你说话,还能在浮生楼唱歌,若有朝一日忽然就这样去了,比起饱受痛楚,要轻省得多,也算是一种福气呢。”
不跟人说,不看大夫,其实她心里早有预感,若不是游锦给她把脉把出了问题,季薇有信心能瞒到最后。
抱琴几乎要哭厥过去,再没了往日的优雅端庄,满是眼泪的手拽着游锦的袖子哀求:“你可能救救她?我求求你,求你救救她吧……”
“我可以试试。”
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只不过,得薇姐姐愿意配合才行。”
“她愿意的!她一定愿意!”
季薇淡淡道:“只怕没那么容易,我若是接受诊治,可是就不能登台歌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