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以往就算找了医女来瞧,孟华婧都是竭力忍耐着不自在,游锦却很擅长安抚人,让她觉得生病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是身体在跟自己求助,她要积极配合着才是。
“若她真治好了我,我要好好感谢她才行,也会如姜茵一般待她。”
……
会试最后一日,贡院门口被官兵隔绝着人群,外面都是焦心等候的人,顾不得天冷,跺着脚等开门。
游锦和圆圆手里一人抱着个手炉,打算一见着大哥和苏韶就塞给他们暖一暖。
“出来了出来了!”
有人高呼起来,游锦立刻上前,眼睛在犹如丧尸一般的考生里搜寻着,“在那儿!大哥!”
她风一样跑过去,把小手炉塞到游砚手里,要去拿他的铺盖和考篮,游砚没让:“太重了我自己来。”
星星将车驶过来,游砚才将东西放下上了车,看着人虽疲惫,精神却还好,淡淡地笑着:“总算是,考完了。”
多年的努力他已经尽力,不论结果如何,他也没有遗憾……
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没能如愿,以他目前的功名也能谋个一官半职,就是可能局限了些,想要出头还要蛰伏几年,有点慢了。
游砚靠在车厢上思索着,忽然车帘一动,又钻进来一个人,游锦以为是苏韶,结果定睛一看:“你怎么来这儿了?”
祁衡一脸“我已经死了”的表情,往车里的角落里一缩:“好锦宝,让我休息会儿,我不行了……”
说着说着人就没了动静,吓了游锦一跳,过去看了知道只是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韩伯站在车外致歉,说衡少爷这阵子特别用功,按捺着要来找他们的心思,逼着自己好好温习,这会儿终于考完,怕是要打扰他们了。
怪不得最近没见到祁衡,游锦看他睡得都呼噜起来,笑着摇摇头:“真是辛苦了。”
等圆圆把苏韶带了来,小小的马车载着三个日后绽放无限光芒,如今却累得丧眉搭眼的考生,回去了平凡胡同里的一个平凡的小院子。
缓了整整一日,祁衡才满血复活,偷偷早起把胡子刮了个干净,清清爽爽地又有了俊俏郎君的模样。
吃到圆圆做的饭食,祁衡夸张地用袖子擦着眼角:“呜呜呜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呜呜呜呜呜你们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全凭着我的一身正气!”
他一边呜呜呜一边风卷残云,胃吃鼓出来才肯罢休,餍足地往后躺在椅子上,发出了重回人间的感慨。
“最后两日的时候,我把这辈子最快乐的事统统想了一遍,手都要没知觉了,锦宝你看,又肿又痒,是不是又要生疮了?”
游锦给检查了一下,还真是,于是拿了药膏来给他清理涂上,“这几日要注意保暖,我还做了些膏方,你拿回去化水喝。”
祁衡苦兮兮的扁着嘴:“都考完了,我就住这儿,也不多我一个嘛。”
游砚接过给祁衡包扎的活,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先生没跟你说,考完后才是最该上心的时候?趁着放榜之前多结交同僚,多参加聚会,尽可能让自己有些名气,先生不是应当给你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