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砚手里攥着压尺,声音清冷:“它对我来说,就是最名贵的东西,与它的材质无关。”
裘先生让他把压尺给自己看一看,游砚都有些舍不得,但还是给了,裘先生小心翼翼地拿着,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怎的对游砚格外和颜悦色起来。
不仅给他把之前落下的补上,还特别关照他,对他,跟对旁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偏爱得不加掩饰。
游砚也不明所以,等到晚上,他拿出裘先生借给他的书,看到书上的批注后,目光一怔,随后把压尺给拿出来。
压尺上的梅枝旁刻了首诗,那诗的字迹与书上的字迹十分相像。
游砚:……
还能有这种巧合呢?怪不得裘先生之后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慈爱,怕是以为自己如此爱惜这把压尺,是因为上面的画和这首诗。
游砚足足放空了一刻钟,指腹在压尺上轻轻描摹,无声地笑起来,他家锦宝啊,怕真是小福星转世呢。
……
游砚去裘先生那儿“补习”的第二日,回来说让祁衡明儿跟他一块儿去。
祁衡嘴里叼着个鸡腿没听清:“去哪儿?不是我说哈,咱也没剩几日了,还是得踏踏实实在家温书,不好日日都跑出去耍。”
倒是一旁韩伯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在祁衡肩上让他闭嘴吃鸡,随后小心翼翼地确认:“砚郎君说的,可是睢阳的那位裘先生?”
“是,他已应了我可以带一人去,要带哪些书一会儿我列个单子,最好晚上能先读一读,免得跟不上。”
“多谢郎君!我一定督促衡少爷用心。”
祁衡这会儿才听明白,鸡腿都来不及啃:“真是裘先生?我真能去?不对呀,你是咋跟裘先生搭上线的?我想找人都没找上,碰了一鼻子灰,砚兄你可太有本事了!”
就前两日他出门,为的正是这个,本还想着等自己寻到门路,想法子把游砚也搞进去,谁想他自个儿都碰了壁,结果还是沾了游砚的光。
游砚平静道:“是锦宝,托了姜家的关系,才让我有见裘先生的机会,是锦宝有本事。”
游锦去拿了用井水冰的果子露回来,坐下后发现大家盯着她看,迷惑地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祁衡:“有光,天尊殿前普度众生的五彩霞光。”
游锦扭头就要回屋拿药箱,高声喊着:“那盘菌子都别吃了!有毒!”
安钰平把她拉回来:“没毒没毒,祁衡逗你玩儿呢。”
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之后,游锦朝祁衡翻了个白眼:“是姜娘子心善,肯帮忙,大哥凭着自己让裘先生认可,我什么也没做。”
游锦还挺懊恼:“跟着来一趟好像也帮不上什么,一日三餐都是圆圆在费心,一些杂活儿也都是星星在做,他们比我辛苦多了。”
游锦有时候想做点什么,家伙事还没拿上手呢,星星和圆圆就来跟她抢,搞得她觉得自己十分游手好闲。
祁衡看着她沮丧的样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大口地吃菌子。
退一万步说,这种谦虚又能干的妹妹就不能是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