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融入得最好,他本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穿着打扮毫无违和,安钰平……他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别的,手里拿着刚给锦宝买的零嘴,在问锦宝想先吃哪一个。
游锦对景州城买的一些县城见不到的小零食很感兴趣,有祁衡在旁边挨个儿介绍,她吃得不亦乐乎。
几人找了一家人少的食肆,进去一问价,成志暗暗咋舌,悄悄跟安钰平吐槽:“这也太贵了!这里的菜都是用金子做的吗?”
安钰平也悄悄点头:“是贵,在景州城过日子太花钱了,还是咱们村好。”
“就是就是。”
游锦要了些普通菜色,没敢要听起来就贵的,寻思日后还是自己做更划算。
尝过上来的菜品后,她更是这么想,跟身边的圆圆咬耳朵:“你做得比这个好吃多了。”
圆圆想谦虚来着,但是想来想去,还是点了点头,确实,这也谦虚不来,味道真就一般般,只卖相要比自己做的好看,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点得不够贵。
一顿饭,让几人忽然对景州城祛了魅。
从食肆出来,成志的步子迈得也开了,景州城的人花大价钱吃得也就那样,还不如他们县城呢,一顿便饭的钱能给整出一桌子美味。
祁衡则欲言又止,想说景州城比这好吃的太多了,只要有钱,什么山珍海味都能吃得到,有的官员家一顿宴请,就能足足用掉百来只鸡鸭,奢华至极。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这真值得炫耀吗?
走在前面的几人,深知耕作的辛劳,从不肯浪费一粒粮食,不管什么样的饭菜都会吃得干干净净,自己在想什么?竟想用这种事挽回景州城的名声?
摇了摇头,祁衡往前赶了两步:“其实我也觉得一般,下回咱们去小胡同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好吃的地方。”
第一日在景州城安顿下来,游锦和圆圆一屋,成志和星星一屋,游砚单独一间,他那间屋里摆了一张宽大平整的桌子,当晚灯就亮到了半夜。
一路上游砚手里的书就没怎么放下来过。
茶摊上那些书生们说的话,游砚早在归云观就已经听说。
朝廷看着对定川王深信不疑、委以重任,实则也在暗暗忌惮,川蜀道易守难攻,定川王在此地积威甚重,以至于百姓对朝廷的敬畏还不如对定川王的,渐渐就成了朝廷一块心病。
谁能保证定川王对朝廷始终忠诚?即便他没有反心,谁又能保证他的子孙也会如此?这一辈辈威望积累下去,川蜀道终将成为大邺心患。
因此朝堂上一直隐隐有对川蜀道不利的言辞,原先定川王并不加理会,但吃过两次朝中无人的亏后,他便也开始想办法往朝堂上塞人。
想要凭自己从川蜀道出人头地,那就必须是无人能质疑的真才实学,不论如何都不会被挤走或取代,才能有出头的机会。
游砚慢慢翻过一页书,抬手将灯挑亮一些,拿出压尺将纸铺平整,提起笔开始写些什么。
三年一次的机会,他没有时间重新来过,他还是太弱了,弱到不得不让锦宝戴草帽来避免麻烦,这条路是自己要走的,那就必须走到最高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