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还因为她躲开了不高兴地哭,她的夫君她的公婆都围着哄,没人瞧见她血淋淋的胳膊,那孩子得意的目光让她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我会死的,我就是他们花钱买的一个物件,可以随意践踏,死了就死了的物件。”
游锦搂住二丫,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惊觉二丫的背竟比出嫁前还要嶙峋,脊梁骨都硌掌心,这几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等她微微平静了,才继续说,他们知道自己会种薯药,想要榨干她所有的用处,然后给新人让位。
那个孩子的亲娘有个妹妹,这段日子时常会来家里做客,与那孩子相处得也好,比她这个精心伺候了几年的后妈更像娘亲。
二丫说她不傻,看得出他们在打什么主意,薯药的法子她要是说了,才是真没有活路了。
“我宁愿被休,可他们拿捏住了我爹娘,说休妻就要归还当初的彩礼钱,我娘怎么会肯?我全都与她说了,她却仍旧要我忍耐,要我把那个孩子当做亲生的对待,说我定是没用心,不然那孩子怎会不亲我?”
二丫都要崩溃了,又缩在游锦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她真不知道这世上自己还能去哪里,也只有锦宝能够理解她的苦!
许是压力过大,二丫哭到最后都哭不出来,竟昏睡了过去,游锦将她安置好,放轻了手脚出去。
田婶见了她急切地问:“如何了?她想通了没有?她是不是跟你说了在婆家的事?哎呀嫁人哪儿有不受委屈的?还跟一个孩子计较起来,我看她是越活越回去,还以为人人都要害她……”
“婶子,若二丫姐姐真在婆家丢了命,你会做什么?”
田婶一愣,当即提高了语气:“那肯定是要跟他们讨个公道!我花儿一样的女儿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讨什么样的公道?赔多少你觉得够?五两?十两?十五两?”
“锦宝,你这话……”
游锦没办法继续维持懂礼貌的模样,冷淡道:“我打算接二丫姐姐去我家住些时日,二哥离家,大哥整日在县城,刚好可以跟我做个伴。”
“那怎么成?她婆家还等着……”
“婶子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来也觉得此事麻烦,婶子放心,等二丫姐姐缓过神,我会好好与她说说。”
游锦又成了笑眯眯的模样,把田婶看得一愣一愣,都以为方才是自己眼花。
“那、那行……”
游锦转过身笑容就没了,又回去守着二丫,等她醒了之后,直接将人带回了家。
没想到长风道长与大哥还在书房相谈,游锦让圆圆晚上多做两个菜,然后与二丫回了屋。
“二丫姐姐别跟我客气,我二哥外出从军,大哥日日苦读准备考试,平日里家中只有我和圆圆星星,正觉得无聊呢。”
田二丫知道她这么说是想让自己自在一些,对锦宝十分感激,别的不说,待在家里的时时刻刻,她都觉得要呼吸不上来。
“锦宝,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