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河定县能在众州县里脱颖而出,虽然与那三个孩子脱不开关系,但到底该如何对待,县令得先听听他们自己是怎么想的才能做决定。
之前在祁家与游砚见面是顺道,这回却单请了他来说话。
县令先是询问了他在县学里可还适应,还考问了几句,然后才将话题转到了安平坊。
“现下各地疫病频发,尤其是流民大量涌入的城镇,朝廷调派了人手都难以镇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河定县至今未曾有疫病出现,安平坊功不可没。”
游砚起身先行一礼,“大人英明,我等学子得大人指点能为安平坊的建成出点力,实乃我等幸事。”
县令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与他说话的语气,俨然成了长辈对晚辈的亲近。
游砚知道,安平坊的功劳,怎么也不可能落到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读书人手里,再者他做这件事,纯粹是因为锦宝,有个可以固定安置病人的地方,能让锦宝少受点累。
县令一任三年,今年是他连任的第一年,把这个功劳交到县令手里,对他们的好处也不会少。
果然,县令提到了他们给归云观捐赠的米粮,提到了游锦小小年纪便能行医救人,又说游砚事情办得妥善,也当嘉奖。
游砚连连拒绝:“能为大人分忧是学生分内之事,若是换了别处,学生怕是不敢一试,正是因为在河定县,大人深得民心,我等才敢放手一试,安平坊才能筹建得这般顺利。”
“那也要赏!”
游砚说,他是一介学子,当凭自己的学识出人头地,且会这般出力,乃是他妹妹曾说如此做能够提前预防疫病,便是有功,也不在他身上。
“舍妹虽年幼,却得过些造化,赤子之心璞玉浑金,宁愿自己少吃些把家中存粮尽数捐赠,以求能多救哪怕一人,然其身为女子,时常遭受刁难轻视,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能护住她……”
游砚提及此很是无助,话里的意思也说明白了,大人要是真心想要嘉奖,就嘉奖自己妹妹,他不需要。
县里若是有民众谦让、路不拾遗、孝子、贞妇等事迹,会逐级上报朝廷,朝廷会给与一定的奖励,若得诏封命民,那便是朝廷认可的高尚德行,哪怕不当官也能乘两匹马拉的车。
这对县令来说都不算件事儿,反正他只负责上报,奖不奖是朝廷决定,都不必他来烦心,与游砚兄妹给他带来的政绩相比,不值一提。
县令一口应下,再次表达对游砚的看好,甚至与他聊着聊着,聊到了流民安置的问题上,没想到游砚也能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建议。
待游砚走后,县令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闲散的表情像是已经见到了自己升迁的荣景。
按着小青山村人的说法,得天尊仙缘的小娘子乃是福星,有些事啊,真是不得不相信。
……
日子再煎熬也得继续往下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遭遇旱灾的州府县乡,得免两年的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