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为女儿叫屈,那是他们夫妇捧在手里养大的女儿,郝父心里的火气又“腾”的一下上头,大步走到车垒面前:“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车垒手里拎着斧头,茫茫然地看着他,下一个动作就是迅速扭头去看游砚。
游砚把郝父往另一个屋子里请:“伯伯进屋说话”,然后让车垒先去把手洗了:“问你什么答就是,总不会把你给吃了……还有这柴已经快堆不下了。”
自打知道游砚四月要去藜州府府试,车垒一有空就来劈柴挑水,屋后头的地也开出了一小片,什么要花力气的活儿都恨不得包揽,如今院子里的柴房已经是扩建了一次,都有些不够放。
游砚就像车垒的定心丸,于是也不忐忑了,洗干净手跟着进了屋。
郝父总觉得他一进来,屋里光线都暗下来,这么大个块头,眉儿看上他什么?若是真嫁给他,日后有个矛盾动起手来,还能有活路?
他越想心里越觉得不成,再看车垒还人高马大地在自己跟前站着,压迫感十足,不由地抿直了嘴,这是要威吓他是怎么的?
游砚给郝父倒水,顺口道:“坐下说话,挡着光了。”
“哦,哦。”
车垒赶紧坐下,两只手摆在自己膝盖上,有种违和却微妙的乖巧感。
郝父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问:“你哪里瞧不上眉儿?托的人说你连她是高是矮都没问就拒绝了,是心里已经有人了?那就该跟人直说,而不是找个可有可无的借口,让人心里不痛快。”
车垒头晃得拨浪鼓一样,“我没、没人,我也没找借口,我直说了的,我不去大青山村,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郝父一愣:“你不是说没瞧上?”
车垒继续摇头,他很有自知之明,哪里轮得到他对人家姑娘挑三拣四?什么都不问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反正他也不会入赘,还问来问去,那不是坏人家姑娘名声吗。
郝父咄咄逼人的眼神一下就涣散了,这怎么还传岔了呢?
跟他们说的是直接拒绝了,那不就是没瞧上?
“哦,这样啊。”
郝父开始往门外头看,他媳妇怎么还不来?只要一个问诊的借口而已,做做样子不就行了?也不至于要装得这么认真吧?
屋里气氛尴尬起来,郝父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对面车垒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浓眉大眼里尽是疑惑,他咋不问了?
这事儿吧,游砚和游州也帮不上忙,游州还有做晚食的活儿可以溜走,游砚就负责添水,他添一点郝父就喝一点,添一点喝一点,添着添着一壶水都要给喝完了。
终于,终于看到郝婶子的身影后,郝父赶紧起身,先去了一趟茅房。
郝婶子看见了车垒,反应跟郝父如出一辙,脸瞬间绷起,下意识就想要问一问他为何瞧不上眉儿。
好在郝父回来得快,先一步跟郝婶子说了几句话,郝婶子眼神才变了变,试探地问道:“你只是因为不想回大青山村?”
“我要做活的地在这里,小娘子和小郎君对我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