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把话本还给了他:“这些书多是杜撰的故事,只能看个乐呵,对你的学习无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有灵气,该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你且想想,若你此刻回去了族学,你还能如从前那样在那些孩子里饺佼领先吗?”
祈衡捏着书的手收紧,在书皮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以至于游锦问了先生什么他都不没听见,浑浑噩噩地跟着又出了院子。
院外,游砚在那儿等着,见游锦出来,顺手把她的书箱接过来,要把她送去安钰平家。
祈衡一直盯着游砚,就算不是族学,就算在这里,他其实也不是学得最好的一个。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游砚与他之间的差距已经几乎消失,他从前学的那些在游砚面前已没有了任何优势,先生不止一次情不自禁地夸赞游砚的天赋与勤奋,而他却仍旧抱着自以为的优越感,拒绝相信罢了。
祈衡想起游锦家摆了书桌的那间屋子,跟他的书房比起来昏暗、逼仄,连灯都是最劣质的,火光如豆。
可桌子上架子上摆满了一本本抄写的书,他们甚至连书都不舍得买,这样的条件下,他都能够赶超自己。
祈衡忽然生出一种紧迫感和压力,拿着的话本变得烫手,打开自己的书箱胡乱地塞了进去。
而已经带着妹妹走出去的游砚停下了脚步,掉转身走到祈衡面前,对着祈衡呆呆的表情很认真道:“我也看过话本,对救命恩人应该是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以身相许是不对的,会给恩人造成困扰。”
“……啊?”
游砚说完就走,留祈衡一人站在原地,圆圆的脑袋上仿佛飘着一个个问号。
……
自从话本的事过后,祈衡有了不少变化,对念书也变得积极起来。
周先生都看在眼里,趁着祁老爷请他去家里做客,顺道提出让祈衡去县学的想法。
“祈衡的聪慧毋庸置疑,只是到底是孩子,容易受到旁人影响,在村里的学堂怕耽误了他,当然您也有法子让他直接去府学,但我认为不如让他先去县学,沉静两年凭自己考入府学,也能磨一磨他的性子。”
周先生只是提议,如何决定还是要看祁老爷的意思,不过他又提到,打算让游砚参加来年二月的县试,若是顺利,也可接着试水四月的府试。
游砚与祈衡不同,没有家族助力,想要进县学、府学,就只能凭自己的本事一层一层考进去,虽然之前祁老爷也曾说过可以帮忙,但游砚的性子想来是不愿意的。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靠他自己出人头地,更能将他的学识磨炼扎实。
周先生说以游砚目前的学识来看,县试应当不成问题,府试录取的人数少,不成也无妨,多沉淀两年对他也有助益。
祁老爷之后将此事跟祈衡说了,先问了他的意思,祈衡沉默了很久,然后扬起头说,他要跟游砚一样,靠着自己拿到进学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