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垒黝黑的脸都兴奋红了:“小娘子快看,这穗子如此饱满,是我从不曾见过的,这一亩地比起其他的,至少能多出一石来!”
这太超出了他能想象的范围了。
就是祁家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良种,也没见这么能产!
一整个忙碌到冒烟的农忙后,游锦嘴甜地去村里其他家转了一圈儿,大概知道了小青山村的亩产,今年风调雨顺,一亩地不偷懒的话差不多能有二石左右。
但她家的地显然不止,趁着大太阳晾晒后,她大约对自家的亩产心里有了个数,几乎接近三石,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村里人只知道她家的地看着就长得好,但到底有多好却知道得不清楚,各家也就是每年大概看一看能收多少袋粮食,大差不差就行,丰年能多个两袋已经是值得高兴的事。
游锦心里感叹,大概爹爹也没有细算过,只想着让他们一家不会饿肚子。
那些晒好的稻子装进一个一个袋子,最好最大的继续留做种子,听车垒说她家的稻子比县城粮铺卖的稻种都要好,游锦想着哪天亲自去看看。
按着书契,他们把车垒应得的粮食分了出来,足足给他分了二十石,车垒人都呆住,满是茧子的大手直摆:“不行不行,这不行的,太多了。”
他哪里拥有过这么多粮?多到简直能把他给砸死。
游锦早有了经验,把这事儿交给大哥去跟他沟通,这一年车垒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是他应得的。
而且,游锦早算到他们会有大收获,不忙的时候撺掇车垒把储粮的地窖都给挖了出来。
车垒的住所如今早已不是最开始的草棚,他本就是个勤快人,一天到晚的闲不住,再加上工钱每个月按时按量到手,从没有拖欠或者克扣的情况,他就干脆重新选了个合适的地方,一点一点建起个石头屋子。
虽然他是个光棍儿,但过日子上却不输村里一些有媳妇婆娘的人,好像一只大号的松鼠,兢兢业业地筑着自己的巢,不管是屋子还是人都捯饬得干干净净。
那地窖是他知道游南在家挖了一个之后,在崇拜的感情驱使下也挖出一个,当时没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有那么多粮食需要贮藏,纯粹是偶像的力量,还弄得特别精心。
不管游砚是怎么办到的,最终车垒还是收下了,他借来一辆板车,来来回回拉了四趟才拉完,这事儿成了小青山村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那么多粮食啊!游砚他们也真舍得?都给工钱了,咋还恁大方呢?够他一人吃的不就行了?
“想我年初说的还是玩笑话,这会儿是真想去阿砚他们家上工,这不比去县城里做活儿要强?”
“我家三儿前两日去祁老爷田庄做工,听长工说那个车垒,是得罪了人才被赶走,说他其实是个庄稼好把式,他走之后,地里活儿都变多了。”
“我也觉得人是个好的,肯吃苦,人也好说话,要说还是锦宝的福气,给他们找到个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