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锦也惊诧:“真的吗?”
车垒用力点头,祁家的种子他经手得多了,一眼就能分辨得出,种子和平常用来吃的粮食不同,那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价格也比普通粮食贵出好多倍,更好的想买都没门路。
祁家的种子一部分是自己田庄里留的,一部分是花大价钱收购,宝贵得很,也因此吴庄头要把他儿子犯的错扣在车垒头上,他也承担不起。
车垒有些兴奋,小娘子拿出的种子这样好,他再用心地去种,丰产的可能性必然大大提高。
游锦的重点,依然在那片试验田上。
同一片田不能连续种同一种作物,虽然麦子和水稻已经是耐重茬的,但也要控制年限,但是爹爹在那块地上却将豆子和麦子或水稻间隔种植,他在田间配置了宽窄不同的种植行距,两种作物还能起到互补的作用。
游锦将她的要求一一提出,车垒很认真地想记住,奈何记着记着就乱了,于是游锦干脆给他也拿了本子和炭笔,就沿用爹爹的图形符号,原模原样地照着画。
只是车垒记下后,小心翼翼地提出能不能给他多看两眼游南的记录本,他还是头一次主动想要做什么,可见是被震撼到了。
拿到记录本后,车垒看得很专注,有些符号看不明白不要紧,不耽误他震惊,眼珠子看得都颤动起来。
“这、这是你爹爹记下的?怪不得……”
怪不得他在别的村子都能听说游南的名字,说他种地一把好手,同样的地在他手里就是能种出更多的粮食,名声都传出去了。
以前庄子里有人说肯定是吹嘘的,又不是神农转世,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怕不是碰了运气丰产那么一两回就吹得人尽皆知。
而如今,车垒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冲击,不是光靠不分昼夜埋头地里就有用,再勤奋再不怕苦,还要会动脑子。
游南的“种田日记”带给车垒极大的影响,甚至让他肃然起敬,都不用游锦强调,他自己就对自己苛刻起来,决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游锦要做的,就是时不时让大哥去提醒一下车垒,要适可而止,不要把身子累坏了,该歇的时候要歇一歇,人生除了种地,也还是有别的乐趣的……
比如,听八卦。
人一忙就会累,一累就会想法子排解,村头那棵歪脖子树下,时常会围坐一圈儿人唠嗑闲聊,游锦空了也喜欢揣着一兜果干瓜子什么的,带着自己的小凳子过去听,各种张家长李家短,还挺有意思。
尤其他们最近说得最多的是游家,那她就更爱听了,她就是小心眼没素质,喜欢听讨厌的人倒霉。
游家这个年过得可谓是乱七八糟,鸡飞狗跳,一直被分家的阴云笼罩,半点喜气也无。
大房和二房算是撕破了脸,以前一块儿同仇敌忾蔑视三房的团结也没了,成日狗咬狗一嘴毛。
游东说自己是老大,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游家能有今日他出了大力,家产他们大房至少要一半,游西却说往后爹娘是要跟着他们过,家产自然得跟着爹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