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木门,伴随着城门的吱呀声而被打开。从里面悄咪咪地溜出两位女子,好在街巷小道冷清,并未有他人看见。身子迈出门槛不久,未有人动手而门自动将起来。
“砰。”惊的两人互视回眸,想要从外推门而入,却是不可。站于石阶之上的少女满是为难。
“这下我们如何回来?”“回来时走正门便是。”女子身材纤细,柔弱若三月飞絮,两人皆与肃杀的天色格格不入。
“翠嶶,你知何处的酒楼菜肴最是美味?”
小纭星满是纠结,终日待在内院之中,唯一出府,还是墨言为给自己做新衣裳的时候。她是如此,顾翠嶶又何尝有机会出府去闲游。
顾翠嶶摇头,只想出府之后能快些回到内院,免得路上发生不可预料之事。“当日与公子出门,只记得那衣铺旁就有一家酒楼。”
原本流露失望的纭星眼冒精光,亟不可待:“至今日,翠微你可还认得去那儿的路?”顾翠嶶说的直截了当:“不清楚。”
跟随其身后的女孩停下脚步,面色复杂,不知顾翠嶶要将她领至何处。见纭星面上笑容渐隐,顾翠嶶不明所以,试探道:“寻个人问一下不就好了么?”
纭星点头,揉揉脑袋,许久后方道“也是哦。”近日里经常精神恍惚,昨日下午便坐于石阶旁,也不知过多久方才回神。走出小巷,视野顿时随这街道而开阔起来。
大都,拓跋的都城,便是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去。房檐下陶铃随风摇动,行人虽不多,倒是热闹非凡。来往之人多是成年男子,走至街上的妇孺并不多。顾翠嶶伸手握住纭星,生怕走丢。
见朝自己方向有一对母女走来,不由上行礼问道:“请问这位姐姐,绣壹铺往何处走?”把妇人往年轻的称呼总不会有错。纭星朝着躲在娘亲身后的女孩报以微笑,倒将女孩吓得不敢探出头来。
妇人并未开口言语,面容凝重,紧张的厉害。
“姐姐,我们没有恶意。”顾翠嶶尴尬地笑笑,莫非自己就这么像坏人么。纭星走至其面前,神色间尽是善意。“那个,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未等她说完,妇人抖动着双手,低眉指向右侧街坊。未等纭星与顾翠嶶细问,已急匆匆地带着女儿离去,似在躲避灾祸瘟神。
“我有这么可怕么?”纭星揉揉脸颊,满是不解,与其对话,也并未有何失礼之处啊。正要开口喊住那对母女,纭星便被顾翠嶶出手阻止。
“翠嶶你这是干什么?”费力地从微凉手掌摆脱,纭星有些恼了。
“她们既已指出看方向,便随她们去吧。”听纭星与她不是拓跋本地的口音,定然心有疑虑,翠嶶对此表示理解。
当初白城之中,街头出现一个行人问路只因带着拓跋口音,直接被绑至郡守府中,次日便斩于街市。循着妇人所指方向,走上近一盏茶的功夫,眼前景象便熟悉起来。
纭星欢喜雀跃,引来行人侧目,惊叹之中又是不解。“哈哈,这个路口我认的。”“你小声些,没看见路旁的人都在看我们么。”顾翠嶶头疼开口,若有地缝定要钻入其中,最好随着地缝回至张府内院之中。
纭星的笑声戛然而止,并非因行人注视的目光,而是出现在街道另一头的人。
男子身着貂袍,紫色衣衫透着宝石的光华,虽看不清其容貌,内心的不悦升腾而起。随着纭星目光望去,顾翠嶶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被人簇拥着的年轻公子,随即色变,拉着纭星低头而行。
那人,便是她们在燕地时的恶梦。当初被墨言教训了一番,想必如今已是痊愈。此时她并不敢抬头视其面,唯恐被其认出。
“那人好生熟悉,但我不喜欢他。”纭星低声朝顾翠嶶道,也未抬头望向那人。
“别说话,赶紧走。”顾翠嶶亦是低声,仿佛那人便在面前。不禁开始后悔,为何要在今日带纭星出府,再遇这个此生永不想见的梦魇。衣袖随风朝身后摆动,逆风而行稍觉费力。
顾翠嶶努力令呼吸显得沉稳,低头行走时尽量显得自然。就此,擦肩。貂袍所熏之香幽幽传来,却是令顾翠嶶不由颤抖。加快脚步,此时只想尽快离开此处。
“慢着!”桀骜声音,因带十几日的疲惫而显得沙哑。便是再沙哑几分,顾翠嶶依旧能将其辨出。“少主,这里终究不是燕地……”跟随其后的老奴忙将其拦住,生怕主子在大都捅出篓子。“我自有分寸。”男子冷哼,不顾身旁众人阻拦,硬是想要追上那位面熟的女子。
“少主便是不考虑我等,也应考虑自身的安危啊。”老仆一把鼻涕一把泪,引来的是男子满脸的嫌弃,只因亲眼看见流下的,还热乎的涕泪在貂袍之上蹭啊蹭……
“够了……”男子不耐烦,“我寻个地吃饭还不成。”这倒是令手下众人松了口气,见自家少主尾随女子而去,便又想阻拦。双腿拖着两个随从,顿时便寸步难行。
“都说了我只是想吃顿饭!”虽是暴怒,却架不住旅途的劳累,只能大声地嚷着,心急万分。眼见女子步入酒楼,消失在眼底之下,男子全身都颤抖着,手指着远处,气急败坏道:“我欲前往那酒楼,这你们都管?”
老奴与随从相顾,方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