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翻了一页又一页,皇后时不时便要问上一句,陵容和敬贵妃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力应对,恬妃却安安稳稳地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好容易一本账看完,陵容都觉得有些累了,皇后却又拿起了御膳房的账,十分认真地看了起来。
恬妃一瞧见这本账,神情便突然紧张起来,她眼神动也不动地盯着账本,叫所有人都察觉出了异样。
偏生皇后就像没有发现一般,一页一页地翻看,很快,她便看到了异样,在太后去世那个月中,寿康宫送去的饮食与各宫都不相同。
“太后娘娘平日里便不喜杏仁,怎会有杏仁茶常常送去?”
“这……”
恬妃慌忙开口,打断了敬贵妃的回话,“各宫的膳食都是由各宫宫女领用,太后娘娘身体欠安,常常不与众人饮食一致。
皇后娘娘若是有疑问,不如将寿康宫侍奉太后娘娘饮食的宫女唤来询问。
在这里询问我们几个,很难的到想要的答案呢。”
恬妃这模样漏洞百出,只要不是个傻子,怕是都能发现她的异常。
但偏偏她自信又盛气凌人,叫陵容又气又想笑。
这样的人皇后见的多了,没想到走了一个华妃,又来一个恬妃,性子都骄矜的很,账本都不愿意交上来。
“看来恬妃处理宫务十分有心得。”皇后开始瞧着寿康宫每个月的饮食,对比之后发现,竟然唯独那一月用的不少。
皇后自己便用过桃仁替换杏仁来暗害柔则,毕竟只要处理好,账本上的一字之差其实很难被人发现。
不过太后并非后宫争宠的嫔妃,这伤胎的桃仁就算用了也没什么影响。只不过太后确实不喜杏仁茶,皇后方才断定这杏仁绝对是有问题的。
只不过……
“那今日便问一问寿康宫的人吧,毕竟人的口味很难改变,本宫怕是有奴才趁太后病重有意懈怠,从中得取好处。”
恬妃一听这话,表情便更加奇怪,陵容眼神不由得飘了过去。
“皇后娘娘想查,查便是了,可是要臣妾们帮忙把所有人带过来,由皇后娘娘一一询问啊。”
这态度这语调,学华妃倒是学了个十成十,看来也是一个觊觎后位的蠢货,只会稍微用点手段,全仗着皇上宠爱才能逃脱责罚。
但这次可不一样,皇后合上了账本,涉及太后的事儿,皇上一定不会轻纵。只怕皇上正是察觉了太后之死有异,才不得不将自己给放了出来。
罢了,能解了禁足便好,又何必在意皇上是为了什么。
“既然恬妃有心,那便这样做吧。”皇后将账本放了下来,也没有了看其他账本的意思,“皇上的意思,这些事儿还交由妹妹们处理,只不过本宫会与从前一样,定期监督着你们。
晟妃留一下,本宫有事与你聊一聊。”
“是,皇后娘娘。”陵容与敬贵妃等二人道别,独坐在景仁宫的正厅中面对着皇后娘娘。
待众人走了一会儿之后,皇后娘娘方才幽幽开口,“你如今倒是坐稳了妃位,不像刚刚入宫时了。”
“臣妾刚入宫,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好在有皇后娘娘的帮助,叫臣妾在宫中不至于孤立无援。”
陵容这句话含沙射影的,到底是含了些怨气。皇后只是佯装听不出,甚至还叫陵容过来,再为自己簪一次花。
前世这手段是用在甄嬛身上的,今生不知怎得用在了自己身上。陵容摘了自己的护甲,倒是像从前一般认真选花,挑了一朵开的最盛的牡丹,为皇后娘娘簪在了发间。
待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陵容方才重新戴上护甲,为皇后娘娘举起了镜子。
“你还是这般细心,甚少有人能像你这般。”皇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皱纹比以前更深了些,鬓间也出了两根碍眼的白发,皇后一瞬间便失去了兴致,“……放下吧。”
“是,皇后娘娘。”陵容自然不愿意端着那么重的铜镜,久了手臂就酸痛的很,纯粹是皇后用来磋磨人的。
她不着痕迹地放松了下手臂,方才重新坐下,等着皇后说出她的真实目的。
“莞贵人之事,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待陵容一坐下,皇后娘娘便说了骇人听闻的话,陵容心下一紧,抬眼便迟疑了一瞬。
“莞贵人身上的事儿着实是有些多,皇后娘娘说的是哪一件事儿?”
皇后笑而不语,一脸我已经尽数知晓的高深模样。
“皇后娘娘?”陵容故作不知,她学着夏冬春的模样,“您可是还未曾想好?”
“晟妃,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宫在说什么。”皇后不想再跟陵容打哑谜,“遮遮掩掩,我们就永远没办法敞开心扉,不是吗?”
“那......”陵容不做回答,甚至反问了一句,“甄家倒台,全府被流放,甄远道夫妻染上鼠疫而死,这些事儿也与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吧。”
“晟妃知道的倒是不少,只可惜那时候本宫还在修养身体,对这些事儿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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