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下吧。”
皇上终是开了口,在这三个妃嫔面前,他不好说温宜交给谁抚养,便只一味地忽视,叫年世兰与曹琴默两个人都悬着一颗心。
年世兰一坐在皇上身边,便开口请求皇上宽宥年家,还说自己兄长征战有功,为皇上嫡系,又哪里会居功自傲呢。
陵容本就是和这些事情没什么关系的妃子,此时一听只觉得如坐针毡。
甄嬛熟读诗书与各种史论,但陵容不行。她如今也就是会背些诗,知道其中的含义罢了。
虽不像从前一般一窍不通,但在政事上也压根不可能给皇上什么助力。
她此时在这里,除了能听到一些她不该知道的秘密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陵容抬头看看曹琴默,发现她也是同样无所适从的表情。
突然,有一片花瓣飘落下来,攸宁刚好抓在手中,然后就开始放声哭泣起来。
陵容着急去摸攸宁的额头,担心她生了病,好在额头冰凉一片,并没有什么发热的迹象。
但这也刚好给了陵容借口,她给担忧的皇上递了个眼神儿,便抱着攸宁匆匆忙忙地走了。
一出绛雪轩,攸宁便不哭了,她眨巴着眼睛,瞧着陵容的脸露出个笑容来。
“妹妹!”曹琴默抱着温宜,好不容易追上了陵容等人,“多谢妹妹为我和温宜开口。”
“姐姐,那只是顺势开口,算不得帮忙。”
陵容与曹琴默聊了那许久的话,也不过是想联络联络感情,免得她不知何时又与甄嬛站到一处。
这人脑子聪明,出手又讲究一击必中,和她做对手并非完全算计不过,只是要费好多心神,不如打好关系,借机拉拢一番。
“妹妹能开口,就已是帮了大忙了。”曹琴默语含感谢,面上还是一派忧伤之色。
“一道儿逛一逛园子吧,姐姐。”
陵容做了个请的手势,吩咐着照水与芳菁姑姑稍做停留,远远跟着她们二人。
“如今瞧着皇上对年贵人的态度,想必温宜不会这么快就被年贵人带回翊坤宫,况且……”
陵容压低了嗓音,凑去曹贵人耳边,“况且余莺儿已经被皇上的人扣下了,说是被丽嫔教唆谋害端妃。
但丽嫔的情况,想必姐姐比我更清楚,这下毒害人的手段,怎可能是她想出来的。”
曹琴默露出个有点尴尬的笑容,这法子是她想出来的,丽嫔不过是个推出去做事的先锋罢了。
若是真出了事儿,顶罪的也必定是她。
“妹妹是说……”
“若真的查出来是年贵人,她身上的罪行岂不是越发深重。
皇上愿意叫姐姐将温宜接回身边,就是觉得年贵人性子与行为并不适合抚养公主。”
陵容其实也清楚,年世兰与丽嫔都不是这件事儿的幕后主使,眼前的曹贵人才是真正手段阴狠毒辣的那个。
但年世兰大势已去,即便皇上念在多年情份上留她性命,她也坐不回贵妃的位份了。
曹琴默因为温宜,与年世兰已是撕破脸了。她想留温宜在身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下狠手,直接要了年世兰的性命。
陵容不遗余力地将曹琴默向这条路上引,至于原因嘛,自然是为了报复前世年世兰对她的讥讽与欺辱咯。
“但今日,皇上并未拒绝年贵人要将温宜抱回翊坤宫的提议。”
“姐姐这般聪慧,其实早就想清楚该如何解决此事了吧。”陵容摸了摸温宜的脸颊,言语间充满叹息,“温宜比之在圆明园时,苍白消瘦了不少。”
“可以我一己之力,不容易。”
“姐姐,听妹妹一句劝,不要做傻事。”陵容拉住曹琴默的手臂,像是知道她心思一般摇了摇头,“甄常在在后宫夺年贵人的宠爱,甄远道在前朝收集年羹尧的罪证打压年家。
其实她们两人的仇怨,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姐姐本就不需出手,忍耐一二便是。”
曹琴默垂头细细思索,甄氏与年氏势同水火,如今还未争斗起来,无非是年氏心中对皇上还存了些希冀。
但皇上今日的态度证明了一切,他对年氏已经没有太多感情,无论她如何乞求,年家的败落也是无法挽回的。
如今只需要自己在年氏与甄氏之间擦一点点火花,这二人就会争斗起来,闹个你死我活。
而这火花——就是自己为了保住温宜,“投靠”甄氏了。
“未曾想到,妹妹才是这后宫看的最清楚的人。”
“曹姐姐,我只是旁观者清罢了,”陵容并不遮掩自己的心思,“有了攸宁之后,我方才体会到什么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今日帮姐姐一分,便是为我的攸宁积一分助力。这个买卖,怎么算都是不亏的。”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做姐姐的便提醒你一件事儿,小心皇后与福常在。”
“皇后娘娘……”陵容知道皇后想要对付自己,因此倒没有太过惊讶,“皇后娘娘并不是一棵好乘凉的大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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