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合顺刚一出去,小儿子就驾着牛车回来了,除了顾父和两个孩子,顾家人全部出发去镇上。
许桃几人早就回屋休息去了,顾家这个大嫂着实不讨喜,贪得无厌,每回他们做什么吃的总要凑上前,他们不给就叫小孩子过来。
结果小孩子还没吃上呢就被叫走,每次问,铁头倒是能自己吃了,而大妞每次都会被她娘抢走。
渐渐的,他们都会让孩子吃完再走。
李花花也没有了一开始对他们的好脸色,话里话外都是说他们小气,此外郑婶子要是给他们什么东西,她自己都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晚上他们吃东西的时候不是没感觉到有双眼睛,只是觉得没必要理会。现在人自食其果,他们才没那烂好心去帮忙。
两天后,张文梅兴奋跑回家,四处观察,没看见周家人,立刻跑到哥哥的房间关上门。
“哥,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谁?”
张文轩满脸胡子拉碴,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房顶,嗓音粗粝干哑,跟过去的样子天差地别。
“我见到江叔苗婶子了,他们竟然下放到了栗林大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爸妈的消息。”
张文梅还是有些惦记爸妈的,当初为了保下他们两个,他们承担了所有罪责还登报断绝了关系,他们经过层层审问且确实没有参与过才被放了出来。
从那天被抓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爸妈,真有点想他们了,要是也能分配到这边,有了她跟哥哥的照顾,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江建业苗慧兰?你确定?”
张文梅不知道哥哥为什么那么激动,愣愣点头,想到对方腿上还有伤,立马拿个枕头垫到腰下。
“哥哥,你不要激动,我这就去问问江叔他们爸妈的消息。”
“站住,不许去,你要敢去我打断你的腿,去给我拿刀片过来,我要刮刮胡子。”
张文轩眼里迸发出恨意,小桃桃敢逃脱他的手掌心还敢让人玷污他,那么他也要让她尝尝心痛的滋味再乖乖回到他的身边才行。
张文梅汗毛竖起,乖乖去拿刀片,现在的哥哥很不好惹的样子她还是别触霉头了吧。
周秀花去镇上溜达回来,见到焕然一新的未来老公,眼睛立刻亮起来,“轩哥哥,你是不是想好要跟我去领证了?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想领证也行,你答应我一件事儿。”
周秀花皱皱眉,耐心听完,眼神里飞快闪过一丝惶恐,撑着笑脸出屋转脚就跑到老娘屋里去了。
“啥??”
“嘘!娘你小点声,让他听到不好。”
周老婆子倒腾着小短腿不安在屋里来回溜达,他胆子怎么那么大,这女婿说什么也不能要。
但想到这段时间她们的所作所为,脸皱巴成一团,早知道那崽子那么恶毒,说什么她也不把人弄进屋。
她虽然平时咋咋呼呼爱占小便宜,但要人性命这种事情她是不敢的啊。
周老婆子越想越胆寒,她们这么对待这崽子,该不会他心里也存着弄死他们的心思吧???
听完亲娘一通分析,周秀花脸色苍白,跌坐在床上六神无主。
她只是好色罪不至死啊,“怎么办啊娘!”
“别出声,让娘想想。”
隔壁屋子的张文轩露出笑容,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翌日,许桃三兄妹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早早就把地里的活计干完,照旧留下杜丽英望风。
三兄妹先去山上炖了锅鸡汤,馒头包子是早早做好的,微微热一下就好。
熬到天黑,三兄妹启程前往栗林大队,走了一刻钟到达牛棚外面,在门口三长一短敲了两次,门缓缓打开。
“爸妈,你们.......”
许桃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房间里多出了个男人,对方嘴唇毫无血色,躺在被子上一动不动。
“哎,他也会是个可怜人。”
苗慧兰有些想要救助,可当年她就不愿意学中医,别说半吊子水平了,连基本的药理她都不明白,何况救一个病入膏肓之人。
“妈,我看看。”
许桃把了把脉,幸亏她今天晚上过来了,不然以对方现在的样子最多撑过今晚,拿出怀中的银针,对准穴位扎下去。
几人默默站在一旁,也没有怀疑为什么桃桃身上会随时携带银针。
拔完针许桃还不能休息,擦了擦细汗还是新一轮的施针,直到对方吐出胸口的淤血才作罢。
看着苍老的面容,终究不忍心喂了一杯稀释的灵泉水,如今在牛棚里的人啊有些让人于心不忍。
时间到了大半夜,三人踏着月色悄声回家,在房间里面的顾淮锦听到声音没有动,桃桃现在还不想让他知道,那他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直昏迷的卫临风幽幽转醒,望着四周的眼里有些迷茫。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底下跟上面那么像?
周边怎么都没有其他的魂魄,谁来教教他这个新魂如何操作啊?
嘴张张合合仿佛黏到一起发不出声音,急得双手回屋,他没多嘴多舌啊,为什么不让他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