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林姑姑这般说,元贵妃嗤笑一声:“人命?昭阳宫那贱人自诩名门闺秀,清高自傲,惺惺作态,当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从来瞧不上本宫的手段。如今她自个的儿媳妇比之本宫,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那贱人心底作何想?”
林姑姑笑道:“昭阳宫那位只怕呕得不行,又是自个儿媳妇,非但不能公之于众,为了睿王的名声,还得妥善替她保密,心里头如何不气得吐血?”
元贵妃眯了眯眼睛,似乎看到淑妃气急攻心的样子,拉成声调道:“既然她也不想忍,不如让本宫来助她一臂之力。”
“主子您是要将这事捅出去?”林姑姑愣了一下,连忙劝道,“使不得啊,下边的人探查了几日,都查不出琳琅是因何被睿王妃打死的,若只是睿王妃出于嫉妒还好,万一睿王和睿王妃识破了琳琅的动机……”
元贵妃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沉声道:“那贱婢的家人都捏在本宫手中,她要敢供出本宫,本宫便叫她全家下去陪葬!”
“主子先别气,琳琅已经死了,不管她有没有供出您,这事都到此结束,睿王那边若有法子,恐怕也不会叫她死得这么痛快。”
“照你这么说,人都死了,本宫还忌惮她作甚?”
“话虽如此,却怕一万呢。倘若琳琅没死,有她的口供,睿王和睿王妃反倒不敢贸然来对峙,一来琳琅是他们府上的,又是跟睿王从宫里出去的老人,哪能轻易为咱们说用?咱们还能说睿王府栽赃嫁祸于主子您呢,万岁爷自来宠您,睿王来势汹汹便落了下乘,可想而知到时万岁爷多半偏帮主子。”
元贵妃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自傲:“万岁爷对本宫这点回护之心还是有的,岂能容他一个小辈在本宫跟前蹦达?”
“所以奴婢觉得,这事上谁先动,谁就落了下风。”
“此话怎讲?”
林姑姑有些迟疑,在元贵妃询问的目光中,还是咬牙道:“万岁爷年岁大了,对这些皇子的容忍度,也越来越高,睿王自来会在万岁爷跟前讨好,再来一个睿王妃,夫妻两唱双簧,把万岁爷逗得开怀,这些时日,万岁爷哪回提到睿王,不是满口夸赞?”
元贵妃脸色又沉下来,阴狠的道:“萧瑱!”
“奴婢就怕其中有诈,睿王这是在下套子给咱们钻呢,您说咱们替他把事情闹大,满城尽知睿王妃阴狠手辣,她哪还担得起王妃的重任?到那时,睿王和睿王妃恐怕就要去万岁爷跟前自证清白了。”
“睿王和睿王妃最近正得圣心,淑妃又惯是会哭诉的,只要他们不把事情往主子您身上扯,万岁爷也不会往这面上想,说不准瞧他们这样,万岁爷便允了呢?毕竟万岁爷也不想叫人觉得他没眼光,指了个包藏祸心的媳妇给睿王不是?”
元贵妃眯着眼睛,却不得不点头,林姑姑这分析不无道理。
林姑姑一面说,一面细心打量自家主子的神色。她是主子跟前最受倚重的人,可主子气性大,若将主子惹恼了,便是她也不能全身而退。林姑姑知道自家主子不爱听这些,可她又不能不提,因此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见自家主子神色虽不好看,到底没发作的迹象,忙松了口气。
继续道:“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万岁爷派人着手调查,谁敢不仔细?咱们下边的人便是再小心,也难免露出些破绽,到时侯事迹败露,弄得人尽皆知,且不提主子您百口莫辩,单单有虎视眈眈的太后在,万岁爷纵是想偏袒您,太后只怕也要扒下您一层皮来。”
林姑姑说完,元贵妃一直阴沉着脸色,不置一词。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林姑姑心里头惴惴的,能确定的是主子明显不悦了,因而忙又道:“只要咱们这里按兵不动,睿王府就甭想将火烧到主子您身上来,万岁爷头一个就不答应!”
元贵妃生了好半会的气,这会终于道:“你说的是,本宫不该心急,没得落了他们的套。”
总算把主子劝过来了,林姑姑松了口气,忙笑道:“可不是,只要咱们不接招,琳琅也死无对证,这事就不了了之,睿王算计得太精细也于事无补,至于下药这一事,慢慢来,奴婢就不信睿王府就真如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了。”
“本宫能策反一个琳琅,自然也能策反第二个第三个。”元贵妃挑眉,心里头有些遗憾,“只是不知道那贱婢到底有没有得手。”
“奴婢瞧着睿王都舍得拿睿王妃的名声来做饵子,引主子您上钩,怕是恨到极处,才如此不管不顾。再说了,就算那药睿王妃没喝完,但凡碰了一星半点,睿王妃便至少一两年内无法怀孕。”
“无法替皇家开枝散叶,万岁爷和那老不死的,也不会多对这小贱人高看一眼了。”元贵妃勾起唇,心情好了许多。
林姑姑提她将心思说出来:“可不是,睿王妃生不出孩子,跟安王妃和诚王妃还有何区别?谁也越不过咱们六殿下的正妃去。”
长春宫的主仆在密谋,被长春宫惦记的昭阳宫也没闲着,淑妃正在摊开一封信细细的看着,王姑姑立在身后,瞧着自家主子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心下也跟着忐忑,忍不住关切的问:“主子,可是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这信虽说是上午时世子夫人入宫,递给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