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娇滴滴的呼喊声,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子满脸堆笑地从门口一路小跑而来。
她手中挥舞着一条色彩斑斓的手绢,扭动着水蛇腰,风情万种地说道:“哎哟哟,我的大爷呀,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招惹您老人家,让您发如此大的脾气啊?”
姜必达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骂骂咧咧地吼道:“他娘的!竟敢戏耍老子,那个小贱货在床上跟死鱼一样,动作慢吞吞、软绵绵的,搞得老子兴致正浓的时候就匆匆结束了,居然还好意思收这么一大笔钱,今儿个这钱非得给老子吐出来不可!”
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一抬手,将桌上摆放着的几个杯子像炮弹一般狠狠地砸向地面。
刹那间,瓷片和玻璃渣四处飞溅,伴随着清脆刺耳的破裂声,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紧张而愤怒的气氛。
老鸨子听到这番话后,心里立刻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赶忙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陪着不是:“哎呀呀,大爷息怒啊!可能是您太心急啦,要不这样吧,我马上给您重新安排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过来,保准让您满意,您看成不?”
然而此时的姜必达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老鸨子的话。
他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对方,怒吼道:“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的体力哪能恢复得过来?少废话,赶紧把钱给老子退回来!”
那老鸨子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几分,心里头暗自嘀咕起来:“哼!又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娇声说道:“哎哟哟,大爷呀,您可别这么大火气嘛!咱这儿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客人没遇见过呀?闹事的嫖客我可见多咯,但像您这样不讲理的还真是少见呢!咱们可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只要进了这个门,交了钱,办了事,那就没有退钱的规矩。这时间长短嘛,全看大爷您自己的本事啦!您要有能耐,就算在床上折腾一整天,我们也只收您一次的钱。我们做的是按次收费的生意,可不是按照时间长短来收钱的哟!”
姜必达一听这话,更是怒不可遏,瞪大了双眼,指着老鸨子破口大骂道:“臭娘们儿,你他妈敢羞辱老子!老子以前怎么说也能威风凛凛地坚持个十分钟,今儿个居然两分钟就草草收场了!这难道不是你们的责任吗?肯定是你们找来的姑娘不够水灵,技术太差劲,坏了老子的兴致!今天你们要是不给老子退钱,老子一把火把你们这鸟地方烧个精光,让你们都去喝西北风,你信不信?”说着,他挽起袖子,作势就要动手打人。
既然能够开设如此规模的妓院,其背后所依靠的关系定然是非同小可。
此时,那位风韵犹存却一脸刻薄相的老鸨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嘴里嘟囔道:“这位大爷,我可是从始至终都跟您客客气气、好言好语地解释呢,但您却这般不依不饶、无理取闹。您莫非真当咱们这儿是那喧闹嘈杂的菜市场不成?是谁都可以随意跑来撒泼耍赖的地方吗?倘若您再不收敛一些,休要怪我翻脸无情啦!”
然而,她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骤然响起。
原来是老鸨子不知何时竟已身体腾空而起,如同一只断线风筝般直直地朝着一旁飞射而去,最终重重地摔落在了那群日本特务的脚边。
“哎哟喂!疼死老娘啦!”老鸨子痛苦地哀嚎着,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她一边捂着自己老腰,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呐,有人在这里闹事啦!”
随着她的呼喊声,没过多久,只见几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冲进了大厅之中。
这几人身穿黑色劲装,个个面容冷峻,眼神凶狠,看上去绝非善类。
他们一进入大厅,目光便立刻锁定在了正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老鸨子身上,其中一人急切地问道:“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鸨子抬起手,颤巍巍地指向站在不远处的姜必达,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那个臭小子,他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闹事,你们快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得到命令后,这几个黑衣人二话不说,挥舞起拳头便气势汹汹地朝着姜必达猛扑了过去。
姜必达为了将事情闹得越大,以便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他故意左闪右避,巧妙地躲开了黑衣人们的一次次攻击。
就这样,他与这几个打手在宽敞的大厅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和周旋较量。
一时间,整个大厅内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楼上的人们一脸茫然,完全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何种惊天动地之事。
他们怀着强烈的好奇心,纷纷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想要一探究竟。
刹那间,楼上楼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嫖客与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妓女们。
胡天佑也挤在人群中,却仿若置身事外一般,始终低垂着头颅,沉默不语。他脚步匆匆,在那一片混乱不堪的人群之中艰难穿行,最终成功地走出了这座弥漫着淫靡气息的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