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婉儿,你们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啊。”舒小小紧紧握着两人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将他们送出门口后,仍不放心地叮嘱着。
一旁的宁曼玉也附和道:“没错,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意气用事,更不能强行出头。”她特意看向胡天佑,似乎知道他性格中的那份倔强与果敢。
胡天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轻声回应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在家也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外出。”说完,他与林婉儿向两位挥手道别,然后并肩走出了院门。
当他们走到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时,即将分道扬镳。胡天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坚定而又深情地望着林婉儿,再次郑重其事地嘱咐道:“婉儿,火车站那里有许多鬼子特务出没,情况十分复杂危险。所以,你务必要加倍小心谨慎,一旦接到冰冰,切勿过多停留,立刻赶回家中。记住,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此刻,林婉儿心中最为挂念的并非自身安危,反而对胡天佑充满了无尽的忧虑。
她深知胡天佑对朋友重情重义,但同时也清楚以他一己之力,想要从戒备森严且重兵把守的法场上营救陆汉卿,无疑是痴人说梦,甚至可以说是自寻死路!
“天佑,请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那些狡猾的鬼子肯定早已设好了重重陷阱等待着我们上钩,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可千万不能中计啊!”
林婉儿眼眶泛红,声音略微颤抖,双手紧紧抓住胡天佑的胳膊,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事实上,胡天佑早已精心筹划好了劫法场的一切事宜,因为他实在难以忍受眼睁睁看着陆汉卿在自己眼前被处决,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袖手旁观。
然而,面对忧心忡忡的林婉儿,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宽慰道:“别担心啦,我不会莽撞行事的。”
尽管如此,林婉儿心中的忧虑仍未消散,她眉头紧蹙,神情严肃地回应道:“小小还在家里苦苦盼着你归来,而且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要是失去了你,简直就无法生活下去啊。”
胡天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就此分别吧。”
言罢,两人便朝着迥异的方向渐行渐远。
林婉儿一边缓缓前行,一边频频回首张望,胡天佑清晰地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但他始终强忍着没有转身回望,只因他实在惧怕与林婉儿那饱含深情的眼神对视。
那目光犹如一泓深潭,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让他感到沉重无比,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一般,令他不堪重负!
当胡天佑抵达法场之际,这里已然人头攒动,水泄不通,法场四周更是戒备森严,全副武装的日本宪兵和伪警察如临大敌般林立其中。
胡天佑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众多身影飘忽、行为诡谲的黑衣人。他们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其中,毫无疑问,这些家伙必定是可恶至极的特务汉奸!混入人群无非是想伺机而动,时刻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望着眼前喧闹纷乱的景象,胡天佑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凉。
国家已然破碎,家园惨遭沦陷,但仍有如此之多的人前来围观自己的同胞遭受日本侵略者无情的枪决。
这些愚昧无知、冷漠麻木之人,着实令他怒火中烧。
胡天佑将视线投向行刑之处,然而映入眼帘的唯有那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和无数宽阔厚实的脊背。
人们的脖颈皆伸长至极限,宛如一群被看不见的巨手紧紧扼住咽喉的鸭子,硬生生地被往上提拉着。
由于前方视野受阻,胡天佑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突然间,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原本拥挤不堪的人群像是受到惊吓的羊群般,纷纷向后退却。这股汹涌澎湃的人流如潮水般迅速扩散开来,直至抵达胡天佑所站立之地,险些将他撞倒在地。
就在此刻,一名年逾古稀、面容沧桑的老汉在混乱中不慎跌倒,恰好摔倒在胡天佑的脚旁。
胡天佑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其扶起,关切地询问是否受伤。老汉感激涕零,声音略带颤抖地道谢:“多谢你了,年轻后生。”言罢,便又咬紧牙关,艰难地朝着前方奋力挤去。
胡天佑赶忙伸手扶住眼前这位年迈的老人,语气诚恳地劝慰道:“老人家啊,您看看这周围乌泱泱全是人,多不安全!您都这般岁数了,还跑来凑这热闹做甚?赶紧回家歇息去吧。”
那老汉闻言,却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唉,年轻人呐,你不晓得其中缘由。我的儿患了痨病,命悬一线呐!唯有吞食那沾染了人血的馒头,方可治愈此疾。我必须要奋力挤到前面,方能从那些个警察手中购得此物,否则便会错失良机呀。”言罢,他再度颤颤巍巍地朝着前方拥挤而去。
听到这番话,胡天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唰”地流淌而下。
那些英勇无畏的革命者们,不惜舍弃宝贵的生命,挥洒满腔热血,所为者正是拯救像眼前这位老汉这样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