矶谷中介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片已然被熊熊烈火吞噬、化作一片灰烬的芦苇荡。
耳边回荡着士兵们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哀嚎声,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弦。
终于,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愤与绝望,仰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矶谷中介身旁。
定睛一看,原来是胡天佑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只见他步履蹒跚地走到矶谷中介面前,关切地问道:“矶谷联队长,您没事吧?”
矶谷中介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胡天佑。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个本应葬身于火海中的人居然奇迹般地生还了!
这究竟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的眷顾?想到这里,矶谷中介暗自叹息道:“真是该活的死了,该死的却偏偏还苟延残喘于世……”
“胡帮主,真没料到你竟能逃过此劫,实在是福大命大啊。”矶谷中介冷冷地说道。
胡天佑闻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他哽咽着说:“我宁愿此刻死去,也好过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愧疚活下去。我的众多好兄弟都未能幸免于难,没能成功逃离这片可怕的火海。而我,却成了那个唯一幸存的罪人。我有何颜面面对他们啊……”
矶谷中介默默地聆听着胡天佑的哭诉,脸色变得愈发阴沉难看。因为相比起胡天佑失去的那些手下,日军这边所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如此一来,身为指挥官的自己恐怕难逃罪责,甚至可能需要以切腹自尽的方式向天皇谢罪。
“胡帮主,留得那青葱山峦依旧在,何愁日后无柴火可烧?此时此刻,绝非沉溺于悲痛之时,咱们应当好好琢磨一下如何剿灭这群可恶至极的游击队,好替那些惨遭不幸的兄弟报此血海深仇!”
胡天佑强忍着泪水,用袖口狠狠地擦拭着双眼,然后语气坚定地回应道:“矶谷联队长所言极是啊!眼下咱手底下就仅剩这区区百十来号弟兄了,倘若不能将这些游击队员彻底铲除,那真是愧对死去的兄弟,更无颜返回天津去了。以在下愚见,不如就沿着游击队逃窜的路径一路追杀过去。毕竟他们不过是些散兵游勇罢了,一旦到了陆地上,又怎能与我堂堂大日本帝国的精锐皇军相抗衡呢?”
矶谷中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胡天佑的看法,并斩钉截铁地说道:“若不灭掉这批游击队,本联队长绝不善罢甘休!全体都有!集合!”
伴随着矶谷中介这一声怒吼,那些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一百多名日本士兵们迅速站起身来,动作麻利而有序地排列成一支整齐划一的队伍。
看着眼前这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日军部队,胡天佑心中不禁暗自钦佩起日本鬼子的军事素质和战斗能力来。
他深知,接下来将要面对一场异常艰难困苦的恶战。
“我们矶谷联队自诞生之日起,便从未遭受过如此惨痛的失败!竟被一帮如同乞丐般的人打得狼狈不堪、落荒而逃,这对于我们伟大的大日本皇军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若想洗清这般羞辱,唯有将这群游击队斩尽杀绝!大家有没有信心?”
然而,这些刚从鬼门关逃脱出来的日本士兵们,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逃离这片可怕之地。
“有……”回应之声显得异常微弱且稀疏。
矶谷中介眉头紧皱,再次扯开嗓子高声问道:“到底有没有信心?”
这回答稍微响亮了一些:“有!”
“那就立刻出发!”
伴随着矶谷中介的一声怒吼,日本鬼子如饿狼般朝游击队逃走的方向狂奔而去。
站在身后的胡天佑目睹着日本鬼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狡黠笑容。
矶谷中介率领着仅存的一百多名残兵败将一路穷追不舍,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但依旧未能寻得半点游击队的蛛丝马迹。
眼见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夜幕即将降临。
夜幕降临,其背后所蕴含的意义无需赘言。
矶谷中介孤零零地伫立在一座山坡之上,目光凝视着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暗自思忖:想要在这片广袤无垠的群山中寻觅到游击队的踪迹,简直比海底捞针还要困难百倍!
想到此处,他不禁沉重地叹息一声。
此时此刻,矶谷中介心中已然泛起一丝悔意,懊悔自己当初为何如此鲁莽冲动,竟然不假思索地展开追击行动。
要知道,在这深不见底、危机四伏的大山里,夜晚无疑象征着无穷无尽的凶险与未知。
就在那最后一缕残阳悄然隐匿于西天之际,夜色宛如一层神秘的面纱,静悄悄地笼罩了大地。
由于此次追击过于仓促急迫,炊事班未能及时跟上队伍的步伐,导致众人此刻唯有依靠随身携带的少量干粮充饥果腹。
若是运气不佳,碰巧将身上仅有的干粮消耗殆尽,那么等待他们的便只有忍饥挨饿的命运。
然而,这并非最为可怖之事,真正令人胆寒心惊的,乃是那些神出鬼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