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摇摇头,又快速伸一回手指,让她再猜。
五文钱三斤?
也还好,还是比豆角瓠子高些。
吴氏继续摇头,拿没出息的眼神看她:“你就不能往高了猜。”
往高了猜,长胜婶握着棒槌,瞅着吴氏的表情,壮着胆子道:“总不能五文一斤。”
吴氏摇摇头。
五文都快能一斤白面了,她也觉得不可能。
长胜婶说不上来是自己猜对了高兴一些,还是价格果然不可能那么高失望一些。
她看着吴氏,道:“到底多少银钱一斤,难不成你过来,就是为消遣我的。”
吴氏这才不紧不慢道:“我说给你,你可不要声张,要十八文一斤呢!”
“啥,十八文一斤,竟这么多!”
长胜婶惊的嗓子都破了,一脸不可思议。
乖乖,一斤猪油板才十六文一斤,这青椒难不成比猪油板滋味还香,这些大户人家的老爷们,真是阔绰!
“小声点,我还想晚点找阿英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带我一带。”
吴氏一脸渴望,舔了舔嘴唇道:“你可是不知道,我家种了三四十棵山椒树,好家伙,结的满满当当,这么辣,也吃不完,若阿英愿意,哪怕只给我十文一斤呐,好歹也有些进项!”
她一掰手指头,开始算道:“不说现在结的那些,那顶上花开的正盛,若是和豆角丝瓜那样,一季结个几轮………”
说完,她掰着手指头就开始算,越算眼睛越亮,激动捂着胸口。
长胜婶也激动的不行,衣裳都不涤了。
挪到吴氏身边,脸上满是欲言又止的为难。
“怎么了。”吴氏明知故问。
长胜婶快速道:“云彩她娘,你去找英娘说这事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家青椒长的也不错。”
她家青椒虽只有十二株,然这十二株青椒,个个长的比她大腿还高,上面也挂满了青椒。
因家里小娃儿淘气,摘了个生啃,辣的哭的不行,从那再也没人敢动这青椒。
这几天可把她愁坏了,拔了吧,舍不得,毕竟长这么好。
留着吧,家里人都不愿吃,怕辣呐!
果然,有钱人家的老爷就是不一样,就连口味,都和他们庄稼人天差地别,难怪人家能挣大钱。
她笑眯眯看着吴氏,眼里满是期待。
吴氏有些迟疑,纠结几息道:“这,嗐,这都是小事,只若是刘寡妇几个知道,别以为咱俩撇下她发财,咱们乡里乡亲的,一向处的好,误会就不好了。”
论亲近,刘寡妇和长胜婶关系更好。
果然,这话一出,长胜婶脸上笑容收敛,显出几分为难。
她思量几息,商量道:“要么,咱们现在去问问英娘,问问酒楼老板能吃得下多少,咱们每家就十来株山椒,也禁不住日日揪,实在不行,就轮着卖,今日带你家的,明日带我家的,后日带她家的,若能成,也算两全其美。”
吴氏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
昨儿下雨,前院后院都是泥泞。
和朱掌柜约定交货的日期恰是明日,俩人整理着背篓藤筐。
准备再晾一天水,明儿清早,把青椒摘了。
正往背篓藤筐里垫麦秸,吴氏和长胜婶在门外吆喝一声,就走了进来。
“这是干啥呢。”
长胜婶看到屋檐下垫的厚厚实实的浅藤筐,开口问道。
吴氏走在后面,冲薛黄英使了个眼色。
薛黄英有些不明所以,笑道:“装些菜蔬。”
长胜婶眼睛一亮,亲亲热热同薛黄英叙起家常。
言语中甚至提及了在书院读书的小叔子齐昭,直说家计艰难,她男人公公为了束修和笔墨纸砚,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薛黄英只含笑听着,并不接话,偶尔赞几句她有长嫂风范,宽和温厚。
长胜婶有些急,连连给吴氏打眼色。
吴氏抿抿唇,神情之中带着不自在,道:“阿英啊,婶子有个事和你商量,你觉得成就成,若是不成,也无妨。”
长胜婶一听就急了,不成怎么就无妨了,不得好好商量商量,尽量促成吗。
她还没来及开口,就听一道清脆声音道:“婶子有话但讲无妨。”
长胜婶把眼睛转向吴氏,紧张盯着她。
吴氏垂眸,故作思索,几息后道:“今晨来你家,听你和阿泽闲谈,说是菜园子里的山椒有了销路,婶子厚着脸皮过来问问,这青椒你们找的东家要的可多,若是他能吃得下,能带一带咱们吗。”
长胜婶忙在旁打圆场,直说自家就十二株山椒树,顶天每天能摘一斤,摘过这一轮,下一轮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长成。
薛黄英和容泽对视一眼,笑道:“多上五七斤的事儿,捎上你们倒也无妨,只是东家规矩苛刻,要签契书呢。”
容泽听完,便从屋里拿出一张纸,把上面的内容念了一遍。
长胜婶和吴氏不识字,二人添减着,又补充了一些规则,只除了价格没说,别的都说的清楚明白。
末了把印着红色指痕的那处摊到二人面前,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