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老太太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开口:“英娘啊,听你二姐说,你要带咱们一起卖山椒?”
薛黄英含笑点头:“嗯,每斤十八文,这是酒楼给我的价格,只一点,你们若是同意,往后别家出的再高,也不能反悔。”
平老太太和宋氏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激动惊喜,忙摇头:“不,不会,咱们不会做那没良心事儿,让英娘你为难。”
平老太太迟疑几息,道:“这事是你们夫妻忙活的,咱们拿这个价心里不安,不用十八文,有个十五文,能让我那小孙女喝得上汤药,我们啊,就心满意足。”
肉铺里上好的五花肉不过十五文一斤,这青椒虽稀奇,说上天那还是菜蔬。
和宋 这俩人能把价格谈到十八文一斤,必费了不少力气和口舌。
二人愿意给他们这个价,那是小夫妻厚道,他们没出半点力,接着这个价,那就是没脸没皮了。
薛黄英心里安心一些,至少目前来看,水家人确实和二姐说的一样,不是贪心不足之人。
她笑道:“这价格是酒楼给的,你们和我二姐交好,我哪里能抽这个钱。”
“我这里有一件事托给你们,我姐夫腿脚不便,二姐也走不开,你们每次摘了青椒,称好后,把我二姐的一并带上,再带上秤,到镇子口等我,待我同酒楼结完账,再给你们结银钱。”
“切记,这事不能让村里其他人知道,省得有人背后捣乱。”
平老太太和宋氏不迭点头,示意自个知道了。
几人又详细约定了时间,以及别的一些细节。
最后,宋氏犹豫道:“我家的山椒种在后院,不怕你笑话,我家穷困,村人们生怕咱们找他们借钱,等闲不会来我家串门,你二姐的山椒都种在院外,旁人问起这是何物,可怎么说呢。”
不得不说,宋氏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青椒样子奇特,他们这里以前压根没见过,不说大人,若是旁半大娃儿瞅见,怕是也会好奇揪一两个尝尝甜淡。
“别人不问就罢,若问起,就说是治风寒的药材,须得长红了才能入药,若有人手贱,就揪一个长成的掰碎,涂他手指上,保管他们再不好奇了。”
青椒不光吃着辣,沾到手上,更是火烧火燎的辣,且好久都消下不去。
他们这阵子吃青椒次数多,切青椒时,总归有不小心沾到手上的时候,那滋味别提了,泡在凉水里,都止不住那股难受劲儿。
“那要是有人借着风寒,过来讨要呢。”村里泼皮无赖不少,宋氏眉头微蹙。
薛黄英笑意盈盈:“这还不简单,若是大人得了风寒,给他摘两个,若是孩子得了风寒,给他摘一个,挑长成的摘,辣味更足,让他们就着辣椒叶,生啃下去,问就是这样效果更好。”
辣椒性热,大热天一碗加了辣椒的汤喝进肚,那是浑身火热,大汗淋漓。
生啃青椒,辣味没有稀释,效果只会更强。
若真得了风寒,出了出汗,正合症状。
若是瞎搅和,只会辣的吐舌头,转圈圈,那也怪不得谁。
宋氏和薛夏姜眼睛晶亮,心里渐渐也都有了主意。
青椒一头尖尖,长的又细又长,外面看,是看不出来这玩意芯子辣的,只要他们生啃后,还惦记这一口,等留种时,卖些辣椒籽与他们就是。
几人又对可能出现的状况,商量几个应对方案。
老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哪里有十全十美,不出纰漏的方案,只要他们安稳挣完这一茬钱。
到后面,便是这些人知道,到时辣椒也差不多快罢园,再有人使坏,损失就小的多,到时再抛个诱饵,画个饼出去,就稳妥了。
平老太太和宋氏连连点头,回到家,把几个孩子叫到跟前。
认真告诫一番莫要和外人说家里菜园种的山椒,也莫要领小伙伴来家玩耍。
见孩子们一脸茫然,索性直接道:“那些青椒,是你们妹妹的汤药钱,若被别人偷了,毁了,你们妹妹就没药喝了。”
没药喝意味着什么,几个孩子都明白。
知道青椒是妹妹的汤药钱,仨孩子连连保证,绝不会让外人进家里后院。
从郑水庄出来,天色已近傍晚,晚霞挂着天际,映在人脸上,莫名带了几分温和。
将要到家时,暮色四合。
鸡鸭在外野了一天,主人没回家,它们挤在院门处,叽叽嘎嘎叫起来。
院门打开,鸡鸭蜂拥进去,径直跑向鸡圈。
几只猪饿了一天,也扯着嗓子哼哼不停。
一桶猪食很快和好,倒进猪食槽,看见猪挤挤挨挨狼吐虎咽的模样,薛黄英不自觉有些心虚。
说起来,养猪这么些年,就今年的猪待遇特差。
常常饥一顿饱一顿。
薛黄英瞧着猪,心里也有几分欣慰,至少,块头还是在的,没有掉膘。
晚饭吃的简单,吃过饭,洗漱过后,两人搬了竹椅在院中乘凉。
“咱们村也有几户种山椒的,要带着他们吗。”
薛黄英闻言,细细想了一遍村里种山椒的是哪几户,有赵家婶子,有刘寡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