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黄英含笑点头:“咱们想一处去了。”
时至中午,肉摊上五花肉不剩一点,只余些瘦肉肋排,猪蹄猪尾等杂肉,并一些剔干净的大骨头。
抱着吃啥补啥的想法,薛黄英让屠户把四只猪蹄串起来,又挑着颜色好看,闻起来还行的,称了三斤瘦肉。
猪蹄四个十二文,瘦肉每斤十三文,一共四十八文。
屠户最后又送他们几根干干净净的筒骨。
俩人推车便赶往郑水庄。
天气炎热,饶是道路两旁有树荫遮挡,走到郑水庄,二人依然衣衫被汗水浸湿,喉咙渴的冒烟。
和村口大树下端碗乘凉的村人们匆匆打过招呼,俩人便直奔村尾。
许是住了人,有了生气,站在小院外,给人的感觉完全和第一次来时不同。
院门该是重新修整过,黄泥夯实的院墙外,种的藤蔓菜蔬,如今已爬了满墙。
房屋虽旧,院门口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瞧着却清爽。
“二姐,二姐。”
门从里面栓起来,薛黄英拍着门,大声呼唤。
几乎瞬间,就有人应声,脚步声快速行来,门栓响动,露出薛夏姜红润润一张脸。
“二姐,近来可好。”
姐妹二人携手进院,容泽推车跟上。
一路到了灶房充做的堂屋,薛黄英见薛夏姜气色着实不错,心里又欢喜几分。
容泽把肉和骨头放到案板上,冲聊的开心的姐妹俩道:“姐夫日常在家做啥消遣,腿伤如何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东屋响起:“妹夫过来坐,咱兄弟俩也说说话。”
“去吧,你姐夫出不了门,天天对着我一人,正愁没人说话呢。”
薛夏姜笑的温柔,瞧着容泽去东屋,回头正要问问妹妹近来如何,就见薛黄英一脸惊奇盯着她。
不由一指点向薛黄英额头,嗔道:“可是我脸上有花,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薛黄英但笑不语。
印象中二姐薛夏姜一直是温柔腼腆的,话也少的紧,姐妹们之间说话也少有开玩笑的时候。
方才,她同容泽说的那几句话,竟有几分活泼俏皮的意味。
薛黄英喝着水,越是打量薛夏姜,越觉得她整个人都同以前大不一样。
虽还是温柔如水的模样,往日流转在眉眼里愁绪已全然不见,整个人疏朗又大方。
嗯,看来这些日子过的应是不错,
薛黄英倒一碗茶给自己,又倒一碗送到东屋,见郑新城这厮一脸神清气爽,眉目间仿佛都是遮不住的喜色,她有些莫名,叫了人,把茶碗放在炕桌,人就走了出去。
“二姐,我把那几只猪蹄收拾了,你给泥炉点上,一会儿用砂锅,小火炖,给姐夫补补骨头。”
薛夏姜还没说话,隔壁东屋就传来郑新城急促声音:“哎吆,小妹,你二姐不同以往,可不能让她点炉子,别被烟熏了,再窝着肚子。”
薛黄英一脸莫名,不过生个火,哪里就这么多讲究。
不过,这厮知道心疼二姐,倒是比从前长进几分。
薛黄英也不一定要薛夏姜点炉子,恰好容泽走出来,便被她指派去生炉子。
收拾猪蹄间隙,薛黄英指着案板上的三斤瘦肉,笑道:“姐夫啃猪蹄,咱们煮肉片汤吃,二姐,你把肉切了,再拿盐腌了。”
薛夏姜刚动,不想郑新城在隔壁又吆喝起来:“哎呀,不行,阿英啊,今天就先辛苦你,待你二姐缓过这两天,大概就能做饭了。”
薛黄英心里一惊,忙往薛夏姜身上看去,生怕她是生病了。
薛夏姜脸庞红润,眉目明晰清澈,气色不是一般的好,哪里有半分病态。
“二姐,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薛夏姜见小妹一脸关切,面上更加羞囧,她没好气嗔怪两句郑新城,面上绯红一片。
薛黄英和容泽对视一眼,俩人眼里满是迷茫。
刀切肉划过案板的声音响起,薛夏姜刚切五片,就听从东屋传来拐杖拄地的声响。
伴随而来的,还有郑新城的喋喋念叨:“你怎么不听呢,郎中昨儿都说了,前三个月要小心静养,不要弯腰使力。”
薛黄英看看郑新城,又看看薛夏姜,突地,她笑起来,惊喜道:“二姐,你有身孕了。”
薛夏姜羞臊的不行,连耳朵都开始泛红,她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模样更加温柔:“嗯,昨儿郎中过来给你姐夫摸腿,也给我扶了脉,说是脉象尚浅!”
脉象尚浅,应该是刚坐胎不久,不知何故,她眼睛不由自主瞄上郑新城那只站立极不自然的腿。
倏地,就明白薛夏姜的羞涩从何而来了。
“二姐有孕,三姐她人知不知,这么大的喜事,该告诉三姐一声。”
薛夏蝉离的更近,她若知晓,闲暇时也能照看一二。
“你二姐怕人说闲话,谁都不让说呢。”郑新城眼角眉梢俱是喜意,若不是腿伤难行,他都想出门吆喝一番。
薛黄英没理郑新城,扶着薛夏姜坐下,笑盈盈道:“这是喜事,别人知道,也只会祝贺二姐姐夫得偿所愿,哪里会说闲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