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柴禾。”
“你三姐今儿一大早拉来的,拉了一车,都是木枝,够这几日用的!”
任大湖把柴码放整齐,又一指长台上的一刀肉:“那也是你三姐买的,说是留着咱们中午吃。”
薛黄英点点头,听着隔壁吆喝吃食的声音,瞧着摊铺前走来走去的人群,看着已经烧开的水,心里一动。
她解开装面粉的口袋,冲容泽小声道:“这会儿来不及炒浇头,你调上一些酱汁,趁着还没开戏,咱们看看能不能卖上几碗独家秘制的酱汁面!”
酱汁面?
容泽若有所思,片刻后,点点头。
和面醒面的功夫,等候听戏的人群越聚越多,更多的人进到戏场占据好位置,一部人留恋在果园旁的摊铺旁,买些小玩意,吃些早食。
任大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眼里手里都有活,容泽调酱汁,薛黄英擀面条,他把两筐菌子抱到水盆边,开始洗菌子。
蒜粒碎,醋汁,酱汁,盐粒,最后再加一些菜籽油,搅合均匀,这便是酱汁了。
细细的面条薄厚均匀,薛黄英把面条抖落锅中,冲着走在摊位前的客人们,开始吆喝起来。
“酱汁面,又香又好吃的酱汁面!”
容泽看一眼锅里浮荡的面条,拿出四只大碗,每只碗底放上两汤匙酱汁,又挖上小半勺荤油,最后拿上大铁勺冲进两碗面汤,一碗酸香扑鼻的酱汁汤底,就算好了。
水灵灵的小青菜丢进锅里,薛黄英捞出面条,小心叠放在酱汁汤面里,又盛上几根烫熟的青菜。
一碗咸香四溢、热气腾腾的酱汁面就新鲜出炉了。
“大湖哥,先莫忙了,过来吃面。”瞧的人多,点上一碗的人少,薛黄英也不着急,卖不出去,他们就自个吃。
“小娘子,这面给我一碗。”
温厚的声音响在耳边,薛黄英抬头一看,果然是昨日照顾他们生意的老先生。
“老先生早上好,您老是在我们铺子里吃,还是端回去。”
“就在你们铺子里吃,把那山椒粉,多多与老夫放上一些。”老先生说完,就往里面的小桌走去。
薛黄英见老先生平常那般,既没穿戏服,脸上也没涂抹油彩,心里便猜测大概上午这场,怕是没有他的戏份。
容泽把山椒粉放一些搁在汤面上,端到老先生面前,嘱咐道:“这山椒粉辣的很,老先生放心,莫要辣到嗓子!”
“呵呵,小伙子多虑了,老夫最不怕的,就是辣!”他拿起筷子,笑呵呵看一眼容泽,一见之下便是一愣,眉头微微蹙起,又不着痕迹打量容泽几眼,方挑起面条。
许是开了张,老先生之后,竟也卖出了八九碗。
大戏已经开场,又过了早食饭点,人多听戏去了,薛黄英三人坐在另一张桌上,开始吃面。
“老先生,可要给你添一碗面汤水!”薛黄英吃着面,见老者时不时往自己这桌瞅,便主动开口。
“老夫姓覃,单名一个善字,你们叫我一声覃伯就是,若是让别人听见什么老先生,该被人耻笑了!”
覃善摆摆手,笑的宽和,显然,他嘴里说着怕被人耻笑,其实是不在意的。
“覃伯,你总瞧着我相公做什么,他脸上也没花啊!”薛黄英瞧瞧覃善,又看看容泽,好奇道。
“啊,无事,只是令夫我瞧着有几分面善,就多瞧了两眼。”说完,覃善放下几枚铜子,起身走了出去。
薛黄英有些摸不着覃善是何心情,是生气了,还是无所谓,她有些后悔,不过就是多看容泽两眼,好似也没什么关系。
她无意冒犯,只盼着覃善莫要多心才好。
吃过汤面,几人又陷入准备午食的忙碌中。
戏罢场后,又是一个多时辰的忙碌,今儿菌子多,中间还托任大海去粮油店买过一回油,等忙完午饭,薛黄英只觉手臂都抬不起来。
做吃食生意竟是比扛石块还要累人。
尤其是上客的时候,一窝蜂都来了,催着要炸菌子,催着铲锅贴,催着要面筋汤。
有些心急的,恨不能把锅铲铁勺拿到手里,自己来才好。
不知是不是薛黄英的错觉,只觉得今儿听戏的观众,比昨儿至少多三成,乌压压都是人头,排出去好远。
戏罢场时,留下用饭的人群比昨儿更多,整个饭点,薛夏蝉都没过来,想来他们家摊子,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哎,我们吃过早饭就往这边赶,还是迟了。”温婉的声音带着叹息,在耳边响起。
薛黄英倏地抬头,眼里是控制不住的惊喜:“大姐,大姐夫,你们怎过来了。”
言罢,又唤娇娇和长松:“你俩有没有想小姨,饿不饿,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
午间的吃食只剩两碗炸菌子,还有几个锅贴,面筋汤一点不剩。
“听说姚员外请戏班子唱的特别好,尤其后空翻最厉害,昨儿村里人回去显摆,这不,娇娇和长松就闹着来瞧人家翻跟头。”
薛春樱嘴里责怪,面上的神色相当的温和。
薛黄英听罢,连连附和,对好奇的姐弟俩连连点头肯定:“春晖班里的伶人确实很厉害,保管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