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黄英眼神晶亮看着容泽,眸中满是信任。
容泽自家知道自家事,他也就是多看了几本杂记游记,那上面偶有狩猎情节,若让他亲手捕猎,或者布置陷阱,他是万万不成的。
他仿佛也就会纸上谈兵。
两人又商量几句,便把背篓搁置在树下,薛黄英折一根笔直的木枝,递给容泽:“现在天暖和了,山里蛇虫多,咱们就在这河谷搜寻,你莫要去林子里。”
容泽接过木枝,对薛黄英的切切叮嘱,只觉窝心。
二人分头行动,走到乱石铺就的地面就细细观察有无动物的粪便,看见草丛就瞅瞅有无啃食的痕迹。
“这里有泡粪便!”薛黄英惊喜道,忙冲容泽招手。
容泽正站在一棵矮树前,闻言,便笑开了,道:“我也找到了,这棵树冠的嫩枝都快啃秃了!”
“真的吗!”薛黄英闻言,不禁惊奇。
容泽面前的树虽然不高,也差不多有两丈高,能啃到树冠,显然是个大家伙,至少,野猪是无论如何也啃不到树冠的。
她把手里的木棍往粪便旁一插,就噔噔噔往容泽那里快步走去。
她方才发现粪便的位置靠近水边,这棵树恰在林子边缘。
走近后,绕着这处一圈,她才发现,不止这一棵树被啃,一连几棵树,都有嫩枝被啃食的痕迹。
就见地上鲜嫩的青草,无刺的灌木丛,叶片也都被啃嚼的残缺不全。
地上还有嚼碎的纤维残渣,显然,这是某一种食草兽的进食地。
瞅着这一排明显枝叶稀疏的矮树,二人都有些愁,这些树啃成这么个模样,也不知那些野物,有没有另找进食地儿。
忽而想到方才看见的粪便似乎还很新鲜,薛黄英心下微定,伸手弯下一段枝条,就见枝丫断口处湿润,带着褐色。
她又弯下两根枝条,细细比对,按照枝丫的断口痕迹,这些野物大概昨儿刚来过。
薛黄英心下大定,就和容泽说她的发现,又同容泽一起去她发现的那泡粪便处,两人端详几眼,觉得能拉这么大泡粪便的野物,该和啃树丫的野物是同一种。
沿着溪流走上两圈,又在溪滩发现几处粪便,更在一处灌木丛里,发现一撮浅褐色毛发。
薛黄英伸手捻了捻,触感柔软。
容泽环绕一圈四周,道:“要么咱们先在这处守上一天,若是明儿这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咱们再往深处探寻!”
“成!”这处好歹还有溪水,再往深里走,也不知会碰见什么,能守株待兔,薛黄英也不想冒险。
“咱们先把过夜的地方找出来!”深山老林,幕天席地太过危险,便是点着篝火也不保险,若是引来兽类,那才是真的糟糕。
他们的来路是大片遮天蔽日的林子,那里面到了晚间就是蛇虫鼠蚁的天堂,两人不自觉摒弃掉。
溪流的那一面有过河谷是一壁石山,山上同样绿色葱郁,只山脚却皆是大石,并无灌木杂草生长,光秃是光秃了些,至少,也藏匿不了大型的兽类。
两人背上背篓,拿好家伙什,脱鞋脱袜,涉水而去,
溪底的碎石,经过日日夜夜的冲刷,如今已经光滑圆润,一脚踩下去,溪水冰凉,瞬间就驱散浑身的燥热。
石头颇滑,二人趟着水,一步步,小心往对岸行去。
三丈余宽的溪水很快就趟了过去,二人坐在溪边的大石块上,等风吹干脚上的水,就能起身去找过夜之地。
东张西望间,薛黄英一眼瞥到容泽白嫩的脚丫,这才看见容泽的脚侧磨出一个小小的水泡,晶莹剔透的点在嫩白的皮肤上,看起来分外扎眼。
“疼吗!”薛黄英指指容泽的脚,问道。
容泽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忙把脚趾一收,摇摇头:“不疼,你不说,我都没留意到。”
他的神色带着懊恼,心里不禁有些愧,这才多远的路,薛黄英姑娘家家的,尚能撑得住,而他,脚上竟磨出一个水泡。
“无妨,你以前疏于运动,山路本就比平地伤脚伤膝盖,待会儿我帮你挑破,不出两日就好了,回头走的路多了,脚上磨出了茧子,就好了!”
她安慰着容泽,从背篓上的竹篾处挑出一根尖尖的毛刺,蹲下身,扶着容泽的脚,一下就刺了进去。
处理好水泡,薛黄英洗干净手,眼睛逡巡一圈,道:“这里没有大蓟草,你先莫要穿鞋,别捂着了!”
容泽坐在大石上晾脚,看着薛黄英沿着山壁,找能容纳二人过夜的山凹。
走上一圈,薛黄英沮丧回来,这处山壁是成块的大石,并无可容人的山洞,日光一会比一会温凉,再找不到地儿,他们这就要幕天席地了。
脚侧的水泡已经没水流出,容泽穿上鞋袜,沿着山壁旁大石慢慢走着,如果真在这儿过夜,至少得找出背风有屏障的地方。
再又越过一块大石后,容泽眼睛倏地一亮,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石,巨石对着山壁的一面有个凹陷,看那大小,恰好能容纳两个人。
“阿英,你看这块石头如何!”
容泽冲着快要探查出河谷的薛黄英高声喊道,声音里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