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黄英话音一落,郑新城眼里更是不愿,他一个大男人去绣哪门子桌屏,就薛家这穷酸模样,配用炕屏吗!
还去妹夫那里表功,他是什么大人物吗,需要他来巴结。
他满心的不愿凝在脸上,待看到薛黄英掂在手里的斧子,终究还是匿声!
呵!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偏是属驴子的,赶着不走,打着倒退。
“二姐夫难不成还真想要刀山火海走一遭,我虽找不到现成的,做也要为二姐夫现做一个刀山火海出来。”
“半月之后,我若没看到桌屏,二姐夫就莫要怪我手里的这把斧头了,左右你也给不了我二姐孩子,这孽根留着也是多余!”薛黄英说完,蓄力把手里的斧头往前一掷,锋锐的斧刃狠狠插进泥墙里,震的土灰泥屑掉落下来。
她动作太快,院中人登时都呆若木鸡,李合顺咽咽唾沫,看一旁神情赞赏的薛春樱,发誓以后定要待媳妇儿更好些。
他自问没这个臂力,更没这个准头!
就算掰腕子,怕也不是姨妹的对手。
郑新城同样呆若木鸡,猛然间,他想到传言里关于这个小姨子的只言片语。
只这些年见她次数寥寥,回回都是规矩有礼,还以为这也是个如姜娘般的柔顺女子,不妨一个不顺她心,竟是个动刀动枪的泼辣货色。
这股狠劲比起三姨妹更甚,一时间,他欲哭无泪,只能点头。
“呀,失手了,我这人呢,最是看不惯有谁欺负我几个姐姐,若让我知道,就要生气,这一生气,手就拿不稳刀呀斧头的,若是碰伤了胳膊腿,你们也大度些,莫要与我个小女子计较!”
她笑眯眯说完,见郑新城一脸的骇色,只觉胸中的郁气消散不少。
果然,有气就不该憋着。
这会儿心情好许多,口气也舒缓下来,又做出一副为郑新城着想的模样,苦口婆心道:“我这也都是为了二姐夫好,你看看你两个哥哥嫂子,哪个不是儿女双全,只你和二姐膝下无有子女,原本二姐刺绣得来的银钱该是你们三房所有,将来生下娃儿,更能送学堂读书,这读书人的三叔,和读书人的亲爹,哪个受人尊敬,不用我说,二姐夫也知道!”
郑新城也算是个官迷,一门心思供养郑赟读书,所求的也就是郑赟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好带他这个三叔享受荣华富贵。
薛黄英就是要挑起他的心思,只有郑家乱了,她二姐才有机会脱离这群吸血鬼。
果然,薛黄英说完后,郑新城就怔住,垂下眉眼默默思索,良久,他方同薛夏姜道:“姨妹虑的是,我还没见过哪家的侄子真心奉养叔婶的,以后你再绣出的绣品,只管交于我,咱们也该攒些银钱,去找大夫调理身体了!”
“娘那里……”薛夏姜惊喜之余,又带着忧色。
婆婆并不好糊弄,往日都是她拿去卖,这银钱乍然少了,她岂有不闹之理!
“你当以往都是我娘在卖啊!”郑新城眼里带着讽意,往日他不计较,是因为郑赟是一家人,他好了,他也会跟着好!
既然儿子也能成为读书人,谁还指着侄子!
送走薛夏姜夫妻俩,薛春樱忍不住叹一口气:“你二姐姑娘时性子就软弱,这成了婚怎也没一点长进,这若是碰上慈和的人家也罢,偏郑家人口多,心思更多,天长日久的,好好的人也消磨坏了!”
“日子是自己过起来的,郑家老太婆稀罕郑老三,二姐嫁给他,该比前头两个儿媳更得看中才是,偏她柔顺,一步退步步退,如今可不退无可退!”
薛黄英提起来也是无法可想,薛夏姜为出嫁女,她又不能天天为她出头,且她什么事也不往家里说,她不说,郑家更是瞒着。
谁会让人知道自家磋磨儿媳呢,郑赟又是读书人,事儿传出来,脸皮还要不要!
要是她碰上这么偏心没边的一家,早就大闹一场,读书人最重脸面,只要他们还指着郑赟出人头地,就得收敛声气!
“如今只求你二姐夫有个惧怕,往后待你二姐上心些了!”
薛春樱忧心忡忡!
让人惧怕着做一件事,和让人打心底做一件事,得到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还不如给他吊个萝卜,萝卜在那里,他自然拼命去追!
待哪日这萝卜没了,或者不稀罕了,只管扎他脚就是,保管他跑的停不下来!
“阿英,你想甚呢,笑这么高兴!”薛春樱满脸疑惑。
“没什么!”薛黄英抬头瞥见屏息静气,极力隐藏自己的李合顺,突然想到一件事,开口道:“大姐夫,你今早不是去割猪草吧!”
她方才那一斧头的余威犹在,李合顺不敢瞒他,瞅一眼轻轻冲自己颔首的媳妇儿,方道:“你大姐让我打听一下容泽,我这不就去水岭打听了!”
薛黄英闻言一怔,不想是为了她,她挑眉笑道:“大姐夫可打听出什么来了!”
李合顺看一眼兴致颇高的姨妹,嗫嚅道:“他们说容泽运道不好呢,说他三岁克死爹,十七克死娘,这要是娶了谁做媳妇,说不准两三个月,媳妇就能下地,伺候公婆去了………”
这话委实不好听,不说李合顺说不下去,就连薛春樱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