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吃过饭,薛黄英洗涮过后,拎着半桶猪食往猪食槽里一倒。
等在一旁的猪崽急不可耐把嘴插进去的拱食,猪尾巴一甩一甩煞是可爱,她看的欢喜,拎着桶对着猪轻轻念叨:“猪啊猪,你可要快快长肉长膘!”
见猪崽吃的香甜,她就没再管,正洗刷着猪食桶,几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
“邦邦邦!”
“谁!”
“是我,王婆子家的大儿媳!”
薛黄英三两下把猪食桶刷干净,放在一旁晾干水。
“吱呀”一声,院门从内打开,陶氏一眼看到一张眉目如画的脸,她不自主上下打量几眼,只见面前人身姿窈窕,容貌当真极美。
“婶子快请进,这一大清早来家,可是有事!”
把人让到堂屋,薛黄英忙又要去灶房烧火煮茶。
“莫忙,我婆婆托我带几句话与四娘你,她老人家寻摸了一汉子,这汉子比四娘你小两岁,别看他小,这几年家里的一应事体也都是他在支应撑着………
这汉子母亲新丧,父亲也早没了,家里如今只剩他一个孤鬼,更是没有公婆妯娌那些麻烦事,书的也极好,姑娘若是觉得合适,同我家去相看相看!”
薛黄英心里一动,问道:“只不知这汉子姓甚名谁,家是哪个村的,他可知我家是招赘,以后生的娃儿都是姓薛的!”
“水岭的容泽,四娘想必听说过,生的极好,只看面貌,同姑娘正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容泽说了,孩子姓什么不打紧,他就一个要求,逢年过节,四娘与孩儿要同他一起至他爹娘坟前磕头烧纸即可。”
“好姑娘,你且听我说,便是容泽不提这个要求,你招个旁人,难道还不让娃儿们祭祀拜见男方的坟茔父母了,这事儿啊它是小事,姑娘只看到手的实惠就是,娃儿们姓了薛,这才是最当紧的,姑娘可不要想左了,误了好良缘!”
听到是容泽,不知为何,薛黄英轻舒一口气,这十里八乡的男儿,除了自个村子的,再加上那些出名的懒汉无赖,也就容泽她了解的多些。
又听到陶氏细细扒拉招容泽的好处,薛黄英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有些好笑。
这些掏心窝的话,她听的心下微暖,只姑娘家说起自个的婚事,哪怕从容如她。
仍免不了羞涩:“婶子说的我已尽知,都是爹生娘养的,我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人,莫说烧祭祀纸钱,就是他们活着,日后需要供养,只要不挑拨是非,我也不是不能容!”
“那姑娘随我家去看看,听说姑娘有一手养鸡的好手艺,别家难见一天两蛋、双黄蛋,在姑娘家里都是稀松平常,姑娘也随我家去看看,指点一二!”
见薛黄英如此通透,陶氏一把拉住她的手,起身就要走。
“婶子且容我换唤衣裳!”她指着自己身上系的遮水裙,面颊红红。
“哎,哎,是该好好梳洗一番!”
陶氏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颇是和善。
片刻之后,薛黄英从东屋出来,上衣松绿,配以靛青的下裳,一头青丝用竹簪半绾,松绿色的发带自发髻处垂落发间,一头的青丝更显顺滑。
陶氏的眼前一亮,看的不住点头,容泽母亲新丧,这衣裳颜色素淡,不功不过,看着又庄重又素雅。
薛黄英和陶氏携手出门时,村里人瞧见,无不好奇打探。
陶氏从始至终就一句话:“家里的鸡干瘦,不下蛋,请四娘家里看看怎么回事!”
至于别人信不信,谁在乎呢。
“我呸,说什么去看鸡,分明就是相看去了,打扮的那个妖精样,上赶着让汉子/睡!”
二人走的没影后,钱氏方吱声,狠狠啐一口。
“哎吆,耕地家的,话不能这么说,四娘十九了,也不小了,想生个娃多正常,你像她这样大,那肚子都鼓第二回了!”
“是呢,我可记得你看家时,穿的一身桃红色衣裳,那脸蛋红的桃花一样,我耕地兄弟眼睛都直了,磨着大娘,半个月就把你娶进了家门,嘿嘿……!”
“我说你这老娘们盯着人家年轻小姑娘干嘛,这眼睛都急红了,还不快把你家耕地拉回去,看他这头老牛,还有年轻时候好使不!………”
有妇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引着她多骂两句,更多是听不下去的,索性拿这娘们儿炕上那些事儿,岔开话题。
李耕地坐在槐树下的石头上,迎着这些妇人嬉笑打量的目光,臊的黝黑的脸皮涨的通红,只想捂着裤裆赶紧逃回家。
“呀!耕地家的,你瞧耕地急的都等不及天黑就回家上炕,你还不快些与他家去,当心那火,把你房顶烧了,看你晚上咋验货……”
这些妇人们嘴里荤的素的都来得,莫说年轻小媳妇听到羞的抬不起头。
就是一些自认没脸没皮的汉子,生怕被挑出来拿那二两肉打趣,忙趁这些娘们儿挤兑钱氏的间隙,讪笑溜走。
…………
村口的这些事儿,薛黄英一点儿不知,便是知道,她也会说一句“该!”
她随着陶氏一路来到田王庄,经过村口时,同样被坐在村口的妇人们开口打探。
“这谁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