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蹲在灶房门口挑虾线,在外头亮一些,离远了又怕听不见夜凌澈喊人帮忙的声音,所以母女俩蹲在这里埋头苦干。
阿岩也掺不进墙角在逗狗的一老一小,也过来一块帮忙。
白岁安心灵手巧,动作利落,挑虾线的速度不慢,又有两个人帮忙,很快就在夜凌澈煮的鱼汤出锅前把虾线挑好了。
把虾洗好了再拿去给夜凌澈。
之前没有煮过虾,夜凌澈以之前吃虾的感觉,把虾都倒入汤中一块煮了。
白岁安就站在旁边看着,她不会下厨,看不懂夜凌澈这样煮的用意。
盖上盖子,夜凌澈弯腰去调整柴火,抬头就见白岁安盯着他看。
“何事?”夜凌澈朝她眨了眨眼。
白岁安摇头:“就看看。”
少女眼神如溪流般清澈,不带一丝杂质,夜凌澈觉得自己要被对方看透了。
他试图与白岁安攀谈:“这些天,辛苦你们了,多谢你帮我做了这个椅子,以后家里杂事可交由我处理。”
“好。”
白岁安一个答复就把夜凌澈的话堵住了。
趴在门槛上偷看的林雅舒和阿岩心揪起来。
夜凌澈无言,轻咳一声装作无事,揭开盖子,加入调料搅拌。
阿岩适时进来,假装无意道:“若不是知道白姑娘对林兄很上心,我方才在外瞧着,都不觉得两人像是夫妻呢。”
白岁安勾唇露出一抹淡笑:“老夫老妻了,自然不如常人亲昵。”
“听闻白姑娘是林兄的续弦,两人相处这么久了,就没想过要一个孩子吗?”阿岩又问。
夜凌澈手微微一抖,他明白阿岩进来说这些,是为了帮他促进与白岁安之间的感情。
可是现在就谈论生孩子一事,会不会太早?
他侧目去打量白岁安,不知道白岁安会不会讨厌这个说法。
“家里有三个孩子就够了,只要他们三个平安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岁安擅长伪装,表情上并没有变化。
阿岩又问:“可家里的孩子毕竟都不是你的。”
“现在是我养的,便是我的孩子。有的父母明知孩子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还会将其抛弃;有的父母明知孩子是捡来的,也能真心相待。所以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是白岁安的自己的故事,家里生了龙凤胎,因为穷,父母狠心将她丢弃在垃圾桶里,即便日后相认了,亲生父母也只会欺辱她、压榨她。
捡到她的白博士,虽然用她做了各种实验,却从不会忽视她的各种需求。
她吃上了热乎饭,能穿上新衣,甚至在每次实验结束后,都能得到“家人”的安慰。
白岁安的一番话,让躲在门外的林雅舒听得鼻子一酸。
阿岩下意识看了一眼夜凌澈的后脑勺,他知道白岁安这番话让自家殿下也受影响了。
帝王弃子是常事,他家的两位殿下皆是被抛弃之人。
“白姑娘说得对。”阿岩伸手捏了捏夜凌澈的双肩,出声安慰,“真羡慕林兄,能娶到白姑娘这样良善的女子。”
夜凌澈回头勉强露出一抹笑,道了声谢,又让白岁安帮忙把汤盛出。
午饭结束,宁鹤源拉着林容康的小手恋恋不舍。
一想到日后难得见到这孩子一面,宁鹤源故意道:“小容康,爷爷带你去买好吃的,你跟爷爷走好不好?”
家里连人带狗四双眼睛盯在林容康的身上。
只见小豆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摇头道:“我知道爷爷你很喜欢我,但是一顿饱和顿顿饱我是知道的,我娘也喜欢我,她会一直给我买很多烤鸡,我能一辈子都吃不完!”
众人都没想到小豆丁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白岁安失笑,果然自家老幺就是馋嘴,昨日一只烤鸡就把他给拿捏住了。
宁鹤源引诱无果,遗憾离去。
家里又只剩下两口子和两个孩子以及一条狗狗。
有了轮椅后的夜凌澈不仅只会出现在房间和院子,还可以出现在家里的任何地方。
白岁安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一件自己不爱穿的棉服。
她是这个家里衣物最多的人,正好要给夜凌澈的轮椅做个坐垫,可以从她的棉服上拆一些棉下来缝制坐垫。
车轱辘的声音接近,白岁安回头,能看见夜凌澈坐着轮椅在她的屋外。
光逆在他身上,给他周身渡了一圈暗芒,正巧他因紧张抿唇,面容紧绷,难得给人一种阴谋家的感觉。
“要午睡吗?”白岁安问。
她已经上前准备推夜凌澈回屋了。
夜凌澈却控制轮椅侧身,拒绝道:“不想睡,我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在房间闷了这么久了,他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看着窗户发愣,难得可以自己行动,便不想再躺了。
白岁安从柜顶抽出一件紫色的棉服,道:“你这座椅硬,坐久了屁股会痛吧,我想把这衣服拆了,给你做个坐垫。”
夜凌澈眼神微动,虽然听到白岁安直白的形容臀部,他觉得不雅,但想到白岁安是在关心他,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