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回去给孩子们洗漱好,哄睡后,剪了罩衣的样子,下了几件料子,小孩子穿的,尺码不是很讲究,农村人大多贪图耐穿,尽可能往大了买,多穿几年,家里有小的也可以接着穿。
周玉统一做成2到6岁孩子穿的,后面打上系带,胖瘦都能穿,机器哗啦啦的滚动,三四件罩衣一会就好,修补的衣服,挑出同色的,不用换线,一气补上,换线的只能等白天了,晚上实在看不见穿针。
弄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周玉活动了下筋骨,揉揉酸痛的肩膀,还是年轻好呀,放在五六十岁,天黑就看不到针脚了,哪里还能做这么多事。
明天出酒糟,杨华一个人是做不了的,得早点休息。上床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呼哧呼哧睡得正香,粉嫩可爱的模样叫人爱不释手,重生的意义,大概就是在修补上辈子自己的遗憾跟不满吧。
杨华夜里回来的,总共出了七十多斤酒水,都带回来放家里。刚躺下没多久,天就亮了,酒坊的下一家都是排好的,今天要蒸发玉米,一刻都耽误不了,得赶紧把蒸笼清理干净让出来。
昨天出的酒,蒸笼里的酒糟还太烫,没办法出,撤了火凉了几小时,温度下来了,就得赶紧去出。
杨华起身,周玉也醒了,看了看表,也起来洗漱,杨华道:“你在家看孩子吧,我去就可以。”
周玉吐了口泡沫,道:“你能等着慢慢弄,下一家能等?”杨华用毛巾擦了脸,道:“那孩子怎么办?”
周玉含了几口水吐掉,抹掉嘴上的泡沫,道:“你去拿灰毡,等下垫在酒坊一旁,给两个孩子睡上面,我跟你搭手就可以。”
杨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如果不要周玉帮忙,今天的酒糟下午才能出完,那下一家的时间就得往后推,后面排队的也得往后。
一家开了先例不遵守约定,那么往后的人家都会有样学样,这家多要一天,那家多要两天,规矩乱了,人就乱了,矛盾就要爆发。
可是周玉去了,就要委屈两个年幼的孩子跟着遭罪,家里没有个帮手,,什么都得靠自己,人家说,家族的兴旺是上一辈对下一辈的托举,一辈才会比一辈强。这大概就是穷人没有帮衬,到处是掣肘,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有帮衬的,只能勉强过日子。
周玉背着小海,杨华将睡梦中的女儿放到马车上,一家人往酒坊去,老八连续帮杨华两天,也没怎么休息,昨晚出了酒,人也累了,杨华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
酒坊里的大蒸笼上还冒着热气,门窗都开着,也散不出屋里的热气,刚进去,迎面扑过来的热浪带着酒气,让人呼吸都不顺畅。
杨华将灰毡折成两折,垫在酒坊外的走廊上,把小丹从马车里抱下来,放在灰毡上,周玉也将小海放下来,喂了奶,放到小丹身边睡着,再给两个孩子盖上小被子,幸好现在的天气暖和了,两个孩子也不怕着凉。
杨华将马车车尾顺到酒坊门口,车上铺好油布,等下酒糟就可以直接倒在车上拉回去,把装了马料的口袋挂在马嚼子上,马儿就乖乖的站着吃料,不会走动。
准备好一切,杨华站在灶上,用大铁锹将上层的酒糟舀到桶里,周玉负责把酒糟提到门口倒进马车里,两只铁桶交换装,两人谁都闲不了半分钟。
上面的站着还能铲出来,中间的得上梯子弯着腰铲出来,中下层的热浪一阵一阵往面上扑,扑的呼吸都困难,加上不停的挥动铲子,杨华整个人都像泡在水里面的,浑身湿哒哒的。
周玉来回跑,也累的一身汗,最下层站在梯子上够不着,使不上力,只能下到蒸笼里,将铁桶带进去装满了再递出来,周玉就得上灶台,站在蒸笼外接,这就更吃力了。
等两人忙完,杨华洗干净蒸笼,两人换下身上湿透的衣服,出来一看,小丹跟小海都醒了,小丹正在逗弟弟玩,两个孩子不哭不闹,杨华周玉的心里隐隐不是滋味。
周玉道:“要是有钱,没人帮我们又怎么样,学着城里人请个保姆不可以吗?”
说着上了走廊,抱起小海,杨华楞在原地,是呀,有钱就可以请保姆,有钱也可以请帮工,可是,这钱是说挣就挣的吗?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杨华拍实了车上的酒糟,收好东西,周玉背着小海,牵着小丹跟在马车后,已经是晌午了,最近的天气越来越热了。
“明天是周六了,要不我们进点冰棒来。”周玉追上赶车的杨华,杨华道:“可以,明天早上我先送你们过去,再坐车进城拿货,赶在中午回来。”
周玉嗯了声,中午赶集的人也多,天气热的话,中午正好好卖。
回到家,杨华将酒糟卸到切好的一人高石槽里存放,猪最喜欢吃酒糟,也特别容易肥猪,一把玉米面用沸水一烫,烫到粘稠,再加上几勺酒糟进去,省时又省力,小猪们吃的可欢了,就是有个缺点,吃酒糟的猪,猪圈打扫的不勤快就特别臭,得每天都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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