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一句极为正常的话,却又有一丝不太寻常的意味。
“是!臣遵旨!只要能为大魏百姓出力,臣在所不辞。”
李睿早就知道李乾会出这一招,毫不慌张,郑重拱手。
历经数十载,想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不可能识破自己的计划。
李乾心中了然,也不多言,舀上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继续道:“品茶下棋,赏雪闻香,皇叔可愿意和朕再战一局?”
闻言,李睿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笑道:“陛下盛情,臣岂可辜负。”
李乾咧嘴,冲着海公公摆了摆手。
海公公立马将白玉棋盘端了上来,小心翼翼摆好后,退到一旁,自觉地替他们做起了续茶的工作。
一切如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只是这一次,李乾指着桌上的棋子,略带深意道:“上一次,皇叔承让,所以朕先出手才侥幸获胜,这一次朕让你先!”
李睿闻言,眉头微蹙,赶忙低下头,拱手做拜:“陛下,臣不敢!”
两人虽然没有眼神交流,却都在心中暗骂对方是个伪君子。
“下棋而已,又不是让你夺朕的江山,怕什么?让你先你就先便是!”
李睿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句话很明显地意有所指。
李乾眼眸
微眯,心中谩骂。
狗东西还当真不好对付,功夫做足,难以上套啊。
“皇叔时刻警醒,不忘礼仪尊卑,朕甚欣慰,不过这样拖拖拉拉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说着,他抬头似带嘲弄地看了看李睿,直接将白子的磁盘端到了手里。
李睿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记得上一次下棋时,李乾说过棋如人生,善恶有分,黑子便是“恶”!
这一次,他将黑子交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在想什么?朕等候多时,皇叔还不出招吗?”
李乾挑眉一挑,瞟了瞟他面前的黑瓷盆,那动作轻佻又戏耍,就像看白痴似的。
李睿心中有气,却不得不低头奉承:“是!臣失仪了!”
“失仪不打紧,不要失了分寸才好,你看看李文贤,至今还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朕听说那个地方,就跟这黑子一样的黑……”
李乾语气平淡,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棋子,就像真的在闲话家常。
可李睿却感觉了巨大的压力,心头微颤。
一场毫无硝烟,却又杀意浓烈的博弈,正式拉开帷幕。
李睿右手微颤,忐忑之间落下棋子,极度认真:“陛下重视手足之情,乃是明君!李文贤以下犯上,意图谋逆,陛下没有杀他,
已是对他法外开恩。”
李乾心中篾笑,却不表露,跟着他后面落下一颗棋子,淡淡道:“其实,皇叔不必如此恭维朕,朕不杀他还有另外的原因。”
李睿眼眸深邃,拱手道:“臣,愿闻其详。”
李乾咧嘴,定定与他相望。
“因为他不是主谋!朕若杀他不仅会脏了自己的手,还会莫名背上骂名,不是吗?皇叔……”
“咔~”
话说完,他快狠准的落下第二颗棋子。
李睿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意。
不过他依旧面不改色:“陛下真知灼见,臣自愧不如。”
棋之静,如一池春水波澜不兴,化静为动之时便狼烟四起,杀戮大开,这气势绝不亚于硝烟滚滚的战场。
不知过了多久。
李乾忽而咧嘴:“皇叔,你的棋艺精进了不少,朕都快看不懂了。”
李睿见他意有所指也不慌张:“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只因陛下谦让,臣才没有落败得太过难看。”
说着违心的话,实则对这局棋胜券在握。
李乾不瘟不火:“皇叔如此谦虚,朕都自愧不如!可谦虚过度便成了虚伪做作,到头来会输得更惨。”
说完,直接抬手,将棋子放到一处极不显眼的地方,漠然抬头:“皇叔,
你又输了。”
只一句,凛冽无比。
宛如死神猛然睁眼,凶猛杀意,直逼李瑞面门。
他不敢相信地瞪双眼。
自己分明已经压制得白子无路可逃,甚至将自己的布局隐藏其中,眼看着就要成功围杀白子。
不过很快,他压下了心中的震撼,拱手笑道:“臣实在不才,又让陛下见笑了。”
李乾似笑非笑,接过海公公手里的茶勺,亲自为他舀上一盏茶:“皇叔谦虚了,皇叔哪里不才?分明每一步都走在朕的死穴上,将朕逼得无路可逃,可惜……”
说完,他止住了浅笑,猛然抬头,早已收起了慵懒恣意的模样,冷厉霸道之气乍然而出。
李睿身躯猛然一颤,就像被死神紧紧扼住了喉咙。
没有给他开口询问,甚至假意奉承的机会,李乾继续道:“可惜皇叔太着急了,为了一颗棋子败了全局!所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皇叔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李睿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李乾话里的意思,浑不在意地笑道:“陛下所言甚是,臣甘拜下风!”
就在这时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