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个万岁右一个万岁,喊得倒是响亮,其实早就想着怎么让朕早点死吧?
李乾心中腹诽,也不表露,装模作样地抬了抬手:“起来吧,这点小事,皇叔何足挂齿。”
李睿眼眸一深,拱手谢道:“多谢陛下!”
起身后,他依旧低着脑袋,继续试探道:“陛下,过些时日便是先帝的祭日,不知陛下准备如何操办?”
李乾淡淡道:“自然是由礼部着人去办,且在国子监内择一优秀学子做祝祷使……”
说着,他略带深意地看向李睿:“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皇叔你是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李睿低着头,眼眸深沉:“陛下决定自然是上上之策,只是微臣觉得,先帝祭日让一个外姓之人作为祝祷使,难免文武百官心中猜测陛下不够诚意。”
不够诚意?
李乾咧嘴,虽然心中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为何,却也不揭穿,故作好奇道:“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睿笑道:“陛下,先帝仁孝治理天下,最是注重人伦纲常仁孝礼仪,先帝去世一年是大事!”
“故臣觉得,若是在宗亲中选举一人,作为祝祷使岂不是更加彰显陛下对先帝的孝义?”
来了,果然
来了!
“皇叔考虑得不无道理,只是依照大魏典训,祝祷使需要精通多国语言,不说八国,四国是肯定要会的,不知道在先帝诸子当中,还有谁堪担此大任呢?”
“陛下是天子,千金之躯不可劳动,如今大魏能够为陛下尽忠,为先帝尽孝的人……”
李睿故意没说完,而是小心翼翼抬起脑袋,像是在试探。
毕竟李乾喜怒无常的性子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确实还有些心有余悸。
李乾没想到,他为了救李文旭和熹太妃,能想到这样的计谋。
不过很快,一个邪恶恐怖的想法就爬上心头。
不知道李睿这样维护熹太妃和李文旭,到时候让熹太妃亲手杀了他,他会不会后悔今日的举动?
想着,他嘴角一咧,赞叹道:“没想到皇叔居然这样为朕着想,朕甚是感动啊!”
“不瞒皇叔,朕这两天也在考虑这件事,尤其是今日见到六弟,朕就觉得,他自打出生,就养在圆明园,都没有为先帝尽孝的机会,这次的祭典本确实应该让他表现一下!”
“没想到,皇叔您就来了!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皇叔的意思办,来人!”
我的意思?
不对呀,我还没说要
怎么做呢,狗皇帝这就明白了?
不等李睿反应过来,就见海公公麻溜地冲了进来,哈着腰,阴恻恻道:“陛下,奴才在。”
李乾故意拔高声调:“去太子府传朕旨意,就说南岐王谏言,要六皇子为先帝尽孝道。”
“所以,让六皇子搬到宝华殿去住,白天跪在那里给先帝祝祷,晚上就睡在那里,一直到大典开幕那日。”
一番话说完,李睿惊得目瞪口呆,慌忙拱手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
“怎么?你不是说让六皇子表忠心和孝心吗?现在又不是这个意思了?你是在耍朕吗?”
一番话,声音不大,却凛冽异常,宛如死神扼喉,冰冷决绝。
李睿站在原地,就像被一把五十米大刀架在了脖子上,锋利的刀刃随时都可能划破他的喉咙般惊惧压迫。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即使他气的青筋爆出,却也不得不强行压抑住,拱手道:“陛下圣明,臣望尘莫及。”
他怎么也没想到,此次不仅没有救出李文旭,还将他从富丽堂皇的太子府坑到了死气沉沉的宝华殿!
最终,他阴着脸咬着牙,在御林军的“拥护”下出了御书房。
夕阳西下。
余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闪闪发亮。
李睿却被霞光勾出一道光晕,阴冷黑暗,毫无生气,唯有杀气如恶魔展翅,冲着御书房的方向咆哮嘶吼。
皇城另一边,太子府。
刚刚才搬进太子府的李文旭,心中焦急,坐立难安,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逃出皇城。
海公公拿着圣旨,趾高趾高气扬地进来,扯着他的公鸭臊子,喊道:“圣旨到,六皇子接旨……”
李文旭微微蹙眉,赶忙上前:“臣,接旨。”
海公公瞟了他一眼,越发扬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六皇子李文旭德才兼备,忠义仁孝,经南岐王举荐为先帝祭日祝祷使,特迁至宝华殿为先帝祈福……”
伴随着海公公抑扬顿挫的声音,李文旭双眼发黑,喉咙发干。
好不容易从酒劲中恢复过来,又听到更加令人发晕的噩耗。
狗皇帝,居然让他前往宝华殿住,还要日夜跪在先帝牌位前祝祷诵经?
特么的?
李文旭气得双眼通红,强行压着怒火:“海公公,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朝令夕改,要让臣弟住到宝华殿去?”
海公公心中嗤笑,皮笑肉不笑:“皇子殿下,这您就错
怪陛下了,是南岐王特意进宫,向陛下举荐,让您做祭祀大典的祝祷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