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跟了王爷多少年,从未见过王爷这副模样。
王爷这是真的被狗皇帝逼疯了啊!
就在他魂不附体,想要赶快逃离的时候,李睿冲他摆了摆手。
他慌忙咽了口唾沫,走上前去,附上耳朵。
李睿眯着眼,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管家老眼一瞪,惊呼出声:“原来,狗皇帝剿灭了驭风者小队,难怪老爷昨日那般惊慌。”
话刚说完,他又像意识到什么,慌忙闭上了嘴巴,颤声道:“老爷放心,奴才一定亲自前去,将这个消息送到!”
说完,他哈着腰,再次确定李睿没有其他吩咐,才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皇城。
暴雪依旧,丧钟响动三声,钟鸣震荡开来,许久不散,尽显哀思。
远方大街上人潮涌动,如长龙般的扶灵队伍缓缓前进。
他们身穿麻衣,白布盖棺,冒雪而行。
徐峥捧着七煞灵牌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扶灵的帝王李乾。
海公公满脸焦急,抱着雨伞紧随其后,几次为他撑伞都没成功,只得唉声叹气地摇头。
见过陛下残暴疯批,冷血无情,沉迷美色的模样,如今见他这般重情重义,当真令人泪目
。
长街上,人头攒动,大部分百姓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却没想到突然遇到了皇家送丧的队伍。
还是陛下亲自扶灵!
眨眼间,街道两旁的百姓们不顾风雪,齐齐跪地,气氛瞬间肃穆,神圣庄严。
李乾目不转睛,看着远方天际,似在对七煞道:“兄弟,他们也来送你了!”
浩荡长龙路过长街,路过坊市,一直出了京城,朝着郊外缓缓而去……
长街尽头,一个矮小的老年身影,昂着脖子偷偷看了许久。
待队伍走远,他忽而啐了口唾沫,调头朝着留白楼的方向快速跑去。
留白楼。
迎来送往,客流如潮,白老头站在柜台上,手指拨得算盘啪啪直响。
南岐王府的李管家,双手插在袖子里,左顾右盼,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闻着留白楼特有的那兰酒香,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搓着手,站到柜台上,就像老朋友似的跟白老头打起了招呼。
“白老头,许久不见,生意兴隆啊。”
白老头闻声一愣,抬头后激动的眉毛直抖:“哎哟,李老弟,什么风将你给刮来了,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说着,他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拿起一个白瓷瓶走出
柜台,迫不迫不及待地他的胳膊。
“快!跟老哥我好好喝两杯!许久不见,哥哥我是真想你呀!跟我说说琼州老家的事,都还好吗?”
李管家早就闻到了酒香,满脸喜悦地跟着他坐到桌子上。
白老头大手一挥,冲着店里的伙计大喊:“二子,准备几个菜,我要和你李伯父好好喝两杯!”
那架势哪里像平日里畏首畏尾的管账老头,简直就像财大气粗的阔绰老板。
伙计闻言,嘴角抽了一下,毛巾往肩膀上一甩,不情不愿地跑了下去。
与此同时,二楼的走廊里,小蓝正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原本准备大声呵斥,质问白老头为什么偷懒懈怠。
可是一看到李管家,她立马反应过来,眼珠子转了转,转身冲进了纳兰嘉蓉的闺房。
“小姐,小姐……”
纳兰嘉蓉放下茶盏,微微蹙眉:“何事如此惊慌?”
自从听说李乾那个登徒浪子死了以后,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南岐王的狗腿子李管家来了,正在和白老头喝酒,看那样子,肯定是憋着坏呢。”
“南岐王府的人?”纳兰嘉蓉眼眸微眯。
想起昨日坊间的传闻,南岐王意图勾结突
勒奸细,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父王和李睿又在密谋什么坏事。
“先不要打草惊蛇,等他走了,再从白老头的口中套点话!”
“是!”小蓝兴奋不已。
没过多久。
李管家酒足饭饱,打着心满意足的饱嗝,将手里的密信交到白老头的手里,顺便在他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白老头酒过三巡,明显有了醉意,听到南岐王的大计,顿时老眼发亮,惊呼出声:“要在明天花灯会上……”
“嘘!莫言声张!”李管家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东张西望了几下后,才松下紧绷的神经。
白老头赶忙点了点头,阴恻恻地笑道:“放心,绝对将消息传达,不会耽误大计!”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李管家连吃带喝,连喝带拿的,提着两壶那兰酒,洋洋洒洒给出了留白楼。
楼上,小蓝眼眸一深,快速窜进了纳兰嘉蓉的房间。
没过多久。
小蓝的身影从留白楼的后门窜出,朝着另一条大街的尽头快速跑去。
皇城御书房。
办好了七煞的丧礼,李乾坐在御桌前,开始端详起沈易龙的那本《北帝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