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有太多的不合理,更是对着那些平民百姓们,有太多的不公道。
他曾亲眼见过一起民间纠纷,一名街上摆摊的百姓被突然到来的富家公子给打了,后面,百姓报了官,县内的衙门便将其宣去,状高因何而报,是否有认证,而当那百姓回头看去之时,却瞧见,当日已说好要做人证的朋友们,都纷纷跑到了一个人身边,那个富家公子的身边…
随后的事情,自然是出乎了云患之预料的,他没想到,这个人报官不仅没有取得应有的公道,反而还被对方倒打一耙,多挨了十几棍也就算了,还被打入大牢。
而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就连那些事先说好的那些朋友,竟然无一人为他开口求情,冷漠的样子全然不想最初那副热情应承的模样。
而在他们的身前,那名富家公子则是嘴角上扬,冷笑着看着那百姓,目睹对方被送进牢狱之中。
那是云患之第一次意识到世间有如此多的复杂事,人心之复杂又是让他完全不敢直视。
他有些难以置信,他知道,这名县令,不一定就不知道这其中的问
题,可对方仍旧选择相信了其中一方,并且还在未经调查取证的情况下,直接按照当事人的意愿将其痛打一顿,这显然未曾按照大燕国的律法流程来…
可也正是这一刻,在看到那富家公子脸上的笑容,以及那县令眼底深藏着的那抹阿谀奉承之意,他才深深意识到,平常里大家都在喊着的公道、公平,在这些人眼里,只不过是可以随便践踏的玩具罢了。
哪怕他一出生便是大燕国最顶尖的世家,可他仍旧无法接受这样的行径,但聪慧的他也明白,以现在的自己,很难去对抗这些,在这阶层的背后,乃至于源头…
一想到那鼓动着这些的源头,便忍不住让云患之毛骨悚然。
鼓动着这些的,不是什么幕后黑手,也不是什么心存险恶之人,而是那抹来自人富足之后便会产生的优越感,换句话说,这一切,只不过是人心之恶的体现罢了…
云患之在知道这一切之后,并没有盲目地站出来,而是一直在暗中酝酿着,酝酿着自己的那股势。
一直到他三十岁那年,他站了出来。
可谓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了。
而他一经出任,便在极端的时间内接连窜升,以一种前无古人的速度在四十岁的时候便稳坐了大燕国师的地位,而自此,他便开始了他的计划。
客栈楼内,云患之沉默了好一阵后,出声道:“大周那边,刘昭那孩子,最近可有新消息传来?”
鸣鸟摇了摇头,道:“并未,此前最后得知的消息确认了这位昭王已经去往了殷州,其他情况,属下未曾探明。”
云患之微微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想到对方那已经修了内劲功法的体魄,微微有些牙疼,“你可知,他修的是何种功法?”
鸣鸟摇了摇头,“属下不知,不过,想来,除却那传说中的大周皇室传承功法之外,理当没有其他了。”
云患之也是轻轻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跟鸣鸟秉持着同一个看法,只不过嘴里边微微感叹道:“殷州…似乎近来有所动乱?”
鸣鸟轻轻点头,道:“似乎有江湖组织在那边搜寻着什么,为此还造成了不少伤亡。”
提起这个,云患之也是十分头疼。
异国之地,像他们这样的外来人,自然是很难得到对方的许可入境
的,而在听到刘昭是赶往殷州的时候,他便认为,对方是去处理殷州境内的动乱去的,倒也没想过别的。
不过,既然刘昭已经修了功法,那么云患之倒也不太担心对方的人身安全,毕竟原本的武学修养就那么高了,再加上现在修炼的内劲功法,那还能得了?
而在这边还在讨论的时候,另一边,黑骑士兵们,都快杀疯了。
密林之中,此刻早已是混乱一片,挨打挨多了的马匪们也不管什么阵不阵形的,逮着一个黑骑就死命追,追也就算了,结果这些家伙连人的屁股腚都没看到,追着追着就发现自己在树林里迷了路,走都走不出来,之后自然就是被尾随而来的黑骑们给顺手咔嚓了。
这倒也不能怪马匪们没有纪律,实际上,他们已经算是相当精锐的队伍了,纪律性方面由于没有上层过多约束的原因,可能会差一些,但战斗力方面,这些家伙,怎么说也是一流的水准。
但就算如此,也不是谁都能在那种恐怖的环境下依旧稳定如初的。
毕竟,四周随时有敌人会朝你杀来,你能够依靠的,只有手里的剑与盾,你的背
后,只有往日里只是点头之交甚至还有没见过面的同僚。
在这样的环境下,马匪们一直紧绷着神经,长时间的紧绷神经早已让他们感到了名为恐惧的意志存在,更不要提暗中还时不时地有身穿黑衣的家伙随时出现,每一次都会带走他们同伴的性命这种极其恐怖的存在了。
因此,精神崩溃实乃人之常情,人在极度恐慌之下,往往也会一条路走到黑,就比如…追着那个打自己的黑衣人一路追出去,甚至都无视了队伍里小队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