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双方还是坐了下来,好好聊了聊。
许久后,刘昭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老者,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在经过一番交谈后,他也知道了,马匪之乱,江州牧,大概率是没有参与其中的。
他并非是独独看对方的表现,而是经过一些细致入微方面的观察,来观察对方,从而得出结果,在谈及马匪的问题时,老人虽然面色平静,但他依旧能感受到对方压抑在内心里那如海啸般涌动着的情绪,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令人感到压抑万分。
再加上对方眉宇之间的那缕哀愁,以及愈发苍老的面孔,无形中又给了他极强的说服力。
这并非是依靠演戏,就能营造出的这种氛围,若不是经过常年的马匪之乱,寻常人是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
而这,才是刘昭认为是比较正常的地方。
殷州如今这般纷乱的局面,最头疼的不是百姓,也不是殷州的达官显贵,而是眼前这个掌管着一州的老人才对。
此前的殷州,在对方的治理下,其繁荣程度,甚至能在大周诸多州府中排进前五。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更不可能再自断臂
膀,来联合马匪,祸乱自己管理的地方。
当然,若是对方此举是为了谋财,实际上其动机就更不可能了。
无他,大周的官员选拔,大部分都是需要依靠才与德为基础,来与之匹配的。
而其中,在有了德的情况下,才就显得极为重要。
州牧,光是大周,就有数十名,每当朝廷那边有人被贬时,往往就会有表现好的州牧得到晋升,从而位列朝堂核心。
州牧这种职位,本就具备相当不俗的能量,当然,这个前提是,这名州牧不是什么偏远地区的管理者。
实际上,诸如京城周围的几大州的州牧,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起初,殷州也只是诸多大州之中一个平平无奇、稍显平庸的地方罢了,在经过眼前老人的数十年努力之下,本来,百姓的生活也已然逐渐好转…
是的,眼前的江州牧,在此地治理殷州,已经长达数十年了。
这在大周的历史上,都能说是较为罕见的。
寻常州牧往往在位不过十年,甚至几年,就会被升迁或者贬官,要么平步青云,要么回家养老,少有人能像他这样,在一个职位上混这么久的
。
刘昭想了想,还是觉得双方得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斟酌了一下后,刘昭道:“江州牧,可知如今的大周二皇子?”
面色苍老的老人微微动了那一双雪白的眉毛,诧声道:“自无不知,这位二皇子的威名,如今可谓是传遍了大周上下,上至京城,下至乡野,焉有不知之理?”
“那么,江州牧对于他,又是如何评价的?”刘昭话语平淡,好似只是在闲聊一般,随口提出一样。
老人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道:“未见其面,不予评价。”
一旁的林月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看了看刘昭。
刘昭则是直勾勾地看着老人,定声道:“那么,江州牧现下已经看到了,又待如何评价?”
头发苍白的老人听到这个,怔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摇头苦笑道:“是老夫眼拙了,未曾想到,如今威名在大周早已传开的昭王,竟是会来到老夫底下这种偏僻之地。”
刘昭摇摇头道:“江州牧谦虚了,殷州可不是什么偏僻之地。”
老人回应道:“如今,境内百姓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身心安全又得不到保障,如此,又与偏
僻之地有何不同?”
“…”
刘昭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了沉默。
半响后,他缓缓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道:“本王今日前来拜访,便是为了从江州牧这里得到答案。”
老人摇摇头,道:“答案什么的,昭王您应当已经心里有数了不是吗?这一点,您比谁都清楚。”
刘昭沉默…
他此行,也是想知道对方在对抗马匪这方面,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但,显然的是,从殷州目前几支常备甚至在各地巡查的骑兵队伍来看,显然对方并非没有作努力,甚至已经下了不少心力了。
刘昭曾远远地见过那些对抗马匪的铁甲骑兵们,其人数虽少,但装备之精良,亦是罕有的。
在大周,可不是说身为一个州牧,就能随意地武装起了手下的府兵来的。
在军械管备这方面,大周可谓是极为苛刻。
这也是当初冉定关一战得胜时,其他几个州牧,都纷纷要抢购西狄人的战利品那般。
除却他们面临危机,不得不武装自己这个理由之外,更多的,自然是他们没有办法去弄来这些平常弄都弄不到的武器装备。
这也是在朝堂之上,哪怕那时的王党已然一手遮天了,但还是不敢对这些武将们胡乱动手的原因之一。
无他,他掌握的,也只是朝堂的话语权,而那些武将掌握的,却是这个国家最精锐、最精良的士兵与军备。
“那么,若是本王要除匪,江州牧不知能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