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这座最容易受到西狄攻击的边关,朝廷却并未派遣重兵驻守。
并非不想,实属不能。
冉定作为一座接壤西狄的边关,距离最近的州县也有二百里远,若是大军驻扎,每日所耗费的粮饷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何况西狄大多时候也仅仅只是略做骚扰劫掠,极少大规模进行攻击。
而每一次西狄整顿好兵马,便会立即进犯大周,冉定自然便是第一个受到攻击的。
自西狄进犯大周以来,冉定作为第一战线,也失陷过数次,因此朝廷现在往往派遣过那边的都是一些囚犯之类的罪人之身,只要他们在冉定待满十年,便可回归自由之身。
而一些囚犯在那里待久了,也成了家,便开始舍不得离开那了,因此,冉定也有另一个称谓,罪人关。
冉定那边消息迟迟没有传来,这让刘昭有些忧心。
若是冉定失陷,那于他、于西征军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西狄虽说擅马战,但在与大周交手数十次来看,他们的步战技艺也在不断发展,成熟,若是冉定被他们拿下,只怕届时要夺关只怕要死不少人。
死伤太多,这不是刘昭
想看到的。
历史上,西狄也曾数次打进冉定,进驻最近的州城离州,甚至有一次,西狄一方出现了一名可称之为霸主的人物,挥兵直指京城。
甚至次一次,大周便险遭亡国之灾,还是皇帝亲临战场,京城军民皆提械反抗,这才将西狄的无敌之势破碎,随后那名霸主在不久之后便因腹部重伤不愈而死了。
而次年,那一任皇帝也随之病逝,令无数大周民众扼腕叹息。
每次西征军出征,如何将西狄主力重创,便是每个军士都好奇的事,也是每个领军大将需要思考的。
刘昭眼见宇文长次二人迟迟不回答,微眯着眼缓声道:“听说两位将军麾下有士卒有些不满,这是何故。”
本想朝刘昭发难的人二人顿时有些支吾了,不知该作何回答。
作为领军大将,结果连麾下士卒都无法整顿好,传出去也会让他们二人脸面无光。
眼见二人有些急促地朝着自己请辞,随后慌忙离去,刘昭不禁暗自发笑。
看来那些太监手段上还是差了点,不,应该说在这方面对人心的把握全然不了解,仅仅让两个声名不显的人就想架空自己,显然
是不太可能的。
若是他们能请来骠骑将军那样的人物,刘昭也就认了,可以对方的层次,自然不会与这帮宦官同谋。
大周骠骑将军历来不是一般人的当的,若无战功彪炳之人,这个职位只会空缺下来。
手掌军权的人不理他们,便只能从身边之人提拔出来凑数了。
入夜之后,军队便就地驻扎下来了,军帐之中,刘昭看着挂在一旁的大周地图上的某一处位置陷入沉思。
自他们所在至冉定,约莫还有九百多里,半日的急行军也让大军人人皆疲惫不堪,因此刘昭也下令原地扎营修整,次日再出发。
而此刻与刘昭同在军帐之中的,还有随行的上官子兮。
至于陈渔跟云玖这两个一想到这两个,就连刘昭也有些头疼了。
这俩姑娘正在军帐里为他做晚膳呢,刘昭都不知道自己带上陈渔这傻姑娘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不过一会,刘昭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看向军帐中间起了一个架子的锅此刻正咕噜噜地冒着热气,而一旁的陈渔则聚精会神地看着,旁边便是眼巴巴看着的云玖。
也不知道云玖是因为什么
缘故,有时候明明吃的特别多,但就是特别容易饿,平常人一日三餐,她是一日四餐,随身还带着些碎嘴零食。
随后看着对方的身前的规模,叹了口气,天天吃这么多,身子长得开也就不足为奇了。
按他估算,以现在的行军速度,抵达冉定关恐怕还要六日左右。
而六日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了,然而此刻的他却是怎么也不能急的,离前线尚且还远,一些事尚且还不需要他考虑。
上官子兮前身远在大梁国,大梁虽强,却没有太多外患,因此她也对这种事给予不了刘昭太多建议。
时值秋季,因此晚上的天气显得格外的冷,晚上众军卒睡觉时也是穿的极为厚实。
而西狄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来,无法就是眼馋大周各州府压的满满的粮仓罢了。
西狄处于大周国所在的位置偏西,秋天又正好是草原上牧草肥沃之时,西狄们为了囤得足以过冬的粮食,便会伺机来大周国的州府劫掠一番,每逢这个时候,大周国边境都会增强防卫,以防备西狄之乱。
似乎是前些年朱晏将他们打疼了缘故,最近几年倒是没听闻有州府被劫掠
的事发生。
“西狄人擅马战,而冉定关周围地势也大多都是平原,于大军而言几乎毫无优势可言。”上官子兮说到这,不禁有些为刘昭担忧。
诚然,七万大军听着固然骇人,可在面对人人皆马战好手的西狄人来说,兴许还差了些,况且此番西狄的来犯人数还没摸清,这才是最令刘昭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