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起身准备用膳。
黄良才出了殿,见宣政殿内外宫人脚步匆匆,捧着折子或书本的官吏不停进出,便知道今夜皇帝又要彻夜处理政事。
他定定站在殿外一会儿,忽然低头看起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白皙细长,五根手指都修剪的宫整洁干净,唯有右手食指的指甲比其他几根手指略长一点,指甲的颜色也比其他几根更白,不仔细盯着观察,几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黄良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食指的指甲,像是看着什么出鞘的利刃,又像是看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突然,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在栏杆上紧紧抓了一把,力道大到几乎要将指甲掀翻的地步,这才脚步沉重的离了而去。
等黄良才走后,角落里闪出一个宦官打扮的宫人,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刚刚抓过的栏杆,从手中掏出一块帕子,不动神色地擦了一把,又闪入了阴影之中。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有时候刘凌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就要在无穷无尽的政事和扯皮中耗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直到自己也变成江山的一部分为止。
如果不是经常喝完酒后去看一眼祭天坛,刘凌甚至觉得有关瑶姬、有关仙人、有关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而对于许多官员来说,刘凌这几年做出的许多事情,在他们看起来也像是在做梦一般。
尤其当他们知道西边静安宫的遗址上立起来的真的是一座仙女庙,而不是之前风闻将作监传出来的消息时,许多官员的表情都像是看见家里那个母老虎突然变成了仙女一般。
就在各种议论纷纷、风言风语之中,有些细心的人发现,刑部尚书庄敬似乎越来越沉默寡言了,有时候碰上同僚们谈论这个问题,更是调头就走,从不参与,让人好奇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面对众人明里暗里的打探,庄敬心中老泪纵横。
生子不肖,愧对先帝,愧对高祖,愧对列祖列宗啊!
他该如何委婉的告诉陛下那书里都是骗人的?除了风尘女子以外,这世上不会有什么好女子会这么主动“饿虎扑食”的要求“快活如神仙”啊!
他是不是要暗地里向那些想要将女儿送入宫中的人家透露一点,让他们把女儿教的“活泼”一点比较好?
思来想去,庄敬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白了,连晚上做梦都是拿着杖子追着自家的儿子庄扬波到处跑。
而刘凌似乎对一切毫无所觉,这一年多来,他每天都会往仙女庙去祝祷一番,祝祷的时候屏退宫人,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渐渐的,宫里的人对刘凌这一奇怪的“习惯”也习以为常了。
就在刘凌觉得自己的“祷告”永远都传不到瑶姬那里去时,西边的祭天坛终于又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异动”。
刘凌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紧,几乎是魂不守舍地结束了小朝,正襟危坐的等待着瑶姬领着一干神仙来“围观”他。
姚霁心中虽然也急着和他商议胡夏国的变化,可她毕竟要把面子上的事情做完,只能耐着性子带着一干人绕着宫里晃了半圈,然后将他们领到宣政殿来见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代昭帝”。
一番喧闹嘈杂之后,姚霁以“自由活动”的名义支开了“游客”,溜去跟刘凌偷偷见面。
刘凌几乎是在光柱一出现的时候就饮下了一瓶烈酒,见姚霁进了书房,连忙迎上前去。
“一年未见,仙子别来无恙?”
姚霁左右看了看,见他早已经支退了宫人,诺大的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知为何口中有些发干,应当是早已习惯的事情,竟有些隐隐的紧张。
她的紧张看到了刘凌眼里,引得他一声轻笑,“仙子是不是收到了我的信和东西,所以来见我了?”
姚霁一愣。
“什么信和东西?”
刘凌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起。
“没有吗?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难道你除了找到碰到我的法子,还找到了能给我传信的办法?你做了些什么?”姚霁大吃一惊。“你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刘凌见姚霁的吃惊不似作伪,顿了顿说道:“我修建了一座供奉神女的庙观,每日去观中祝祷,以求能够上达天听,我还以为……”
“我又不是鬼!”
姚霁难以置信地到吸了口气。
“你说给我的东西,不会是烧香烧纸吧?”
姚霁一想到自己还没死,刘凌却供奉着她的塑像和排位,说不得还要贡上三牲祭品什么的,就有了种“让我死了吧”的冲动。
“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听得见我在下界的声音?哪怕你不能回答我也好……”
刘凌手指紧紧攥住,直到发白。
“我该怎么做?”
看到这样的刘凌,姚霁轻触导向仪,更换掉了自己仙子的装束,换成一身未来最普通不过的连衣裙,缓缓走到了刘凌的旁边。
看着随着她的动作眼神不住望向她光裸小腿的刘凌,姚霁拨弄了下自己的长发,紧紧贴在刘凌的身边。吹气如兰道:
“我之前就想问你了……”
感受到身边的吹气如兰,刘凌原本因酒精而燥热的身子越发炙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