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典型,一下子帮着兵部这边,一下子帮着礼部和户部这边。看得出即使是六部之中,也不是铁板一块。
这样的情况,使得两位宰相施政变得更加困难,尤其是是新上任没多久的门下侍郎庄骏。他毕竟是从大理寺卿担任的这个位置,过于讲究条理和证据,时日一久,未免得罪了不少人。
今日又是一个普通的朝会,刘凌在一旁昏昏欲睡地听着吏部奏着今年各地官员考核的情况,好不容易等到吏部奏完了,刘凌才忍下一个哈欠,悄悄抹去忍着哈欠留出的眼泪,强打起精神起来。
再抬头一看,自己的二哥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两兄弟相视一笑,还没轻松片刻,就听到堂上有朝臣提出了奏议,让气氛紧张起来。
“陛下,如今后位空悬,宫中又无太后能够理事,贵妃薨逝,方淑妃失宠,德妃之位无人,唐贤妃无子,其余众妃更不可能服众,竟没人能够管理后宫。”
上奏的是礼部的官员。
“陛下今年已经三十有五,却子嗣不丰,臣恳请陛下能够重开大选,选取有才有德之女入主后宫!”
选妃?
如今这时候,竟然要选妃?
刘凌和刘祁两兄弟皱起眉头,仰头悄悄向父皇看去。
只见皇帝的脸上不见露出什么喜忧之色,只是淡淡地说道:“真是奇怪,之前操心朕的儿子们的婚事,现在居然又开始操心起朕的!”
“后宫安稳,陛下才能够安稳,如果后宫混乱,则陛下便要将心神分散在治理后宫之上。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当对江山社稷负责,如果日日埋首于琐事中,又如何能够治理好国家?”
礼部的官员慷慨陈词。
“更何况,阴阳相合才是天地间的正道,如今乾宫强盛,坤级无主,岂非有违天和?哪怕百姓人家,失去了元妻也要纳一继室,更何况天子?”
这已经不是逼着皇帝开大选选妃,而是要早日确定皇后的人选了。
“此乃朕的家事。”刘未显然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爱卿的提议,朕会考虑……”
“陛下,臣认为礼部侍郎言之有理!”
一位官员站出身来。
“陛下应当重开大选,广纳有才德的女子入宫!”
“臣反对。”
一名官员站出身。
“如今储位未定,如果继后先有了名分,又生下了皇嗣,究竟是立长、立嫡、还是立贤?如果是立长,那身体有疾的肃王必定不是合适的人选,应当尽早立二皇子为储,以免日后因储位引起大乱。”
“臣反对!”
大理寺卿见刘未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立刻出声反驳。
“我代国立储,向来是先以嫡为重,而后以贤。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尚未理政,根本看不出谁更贤德,怎可草率的因为年纪就以长立储?这般视储位为儿戏,难道就是国家之福吗?”
刘未看到新任大理寺卿开口就知道坏了。大理寺卿凌胜虽然对他忠心耿耿,但他实在年轻,又急着在他这里得到信任和宠幸,做事未免太过心急。
前面几位官员的奏议,明显就是在钓鱼。
果不其然,大理寺卿的话音刚落,吏部尚书方孝庭就慢悠悠地开了口:“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让两位殿下早日协同理政吧。六部之地,皆可让两位殿下历练。”
刘凌心头巨震。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如果他和二哥一起入六部历练,以方孝庭在六部中的人脉,二哥一开始身后就拥有巨大的助力,加上他身边的庄扬波之父乃是刑部尚书,其祖是当朝宰相,根本不用怎么“历练”,也知道谁更能表现出能力。
更何况他如今只有十二岁,即使过完年也才十三岁,但二哥已经十五了,无论在年纪、信任还是人脉上,都不是自己能够比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一旦自己真进了六部历练,恐怕面临被冷遇或当做空气的局面,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陷阱和危险在等着他。
一旁的刘祁听到了百官们的议论,眼神中陡然爆发出兴奋的神采,侧耳认真的倾听着众人的对话,显然对于“协同理政”这件事盼望已久了。
他知道此时父皇肯定在盯着他的反应,但他实在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哪个皇子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他们从牙牙学语时就在学着如何治理国家,等着的,难道不就是这一天吗!
代国一直有皇子入六部历练以验明能力的传统。
先帝刘甘未登基之时,外戚干政的情况是历朝之中最严重的,可他依旧被选为了太子,并非恵帝心宽,而是因为刘甘在六部历练时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狠辣的决断,在诸子之中实在是出类拔萃,让恵帝明知有种种困难,依旧选定了他为储君。
恵帝没有看错人,刘甘登基后根本没有因为母子之情放纵太后干政,不但重重地削弱了吕家等外戚的势力,更是一点点扶植起寒门和清流与外戚对抗。
但恵帝没有想象到平帝虽有帝王之才,却是个天生的断袖,他的一生也因为这一点,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根本无法安稳地坐稳那个位子。
由此可见,在确定储君之前,必须要经过漫长时间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