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来,那道白色的身影似乎与天地连接在一起,轻盈雪白的白色纱裙垂在断壁残垣间,随着残破的遗迹起伏。
顾闻月随着风又飘远,她看到那个身影转过头来,姿容绝代,般般入画。
转瞬间,身影变换,她的头颅如同蜡烛般融化,垂落到肩膀上,白色的长发一缕一缕脱落,刺透薄纱般的白衣,融进她的血肉里。
她的身影就像一坨被揉皱的纸团,在翻滚的白色中向内坍缩,渐渐地便变成一个不规则的白色肉团。
顾闻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可怖的景象,一动不能动。
肉团继续翻滚着,露出一只又一只黑白相间的人眼来,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她,里面闪烁着恶狠狠的光芒。
“壁以,就是壁以呀。”
原来这就是壁以!
心神惊惧间,顾闻月身周的景象开始动荡,在分崩离析间,她又回到了黑木塔里。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视线紧紧盯着地板上一道又一道的花纹。
过了好一会儿,顾闻月才抬起头来,她的视线抬起,寻找飞在空中的壁以——还是这个玩偶娃娃可爱些。
视线上移,便看到眼前出现那件绣着金线云纹的玄色衣袍。
壁以被那个男人握在手里。
顾闻月正要说话,男人手一挥,她登时昏迷了过去,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男人黑沉沉的视线落在不知所措的壁以身上,威严骤起。
“啪叽”一声,壁以被压得摔在地上,小小的身体翻滚着:“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是顾闻月自己问它的原型的!它又没伤害她!它只是满足了一下她的好奇心罢了!
壁以心里又暴躁又委屈,但迫于男人的威压,只能乖乖求饶。
不知道疼了多久,男人忽然便将威压收了起来,壁以整个玩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若是伤她,吾必将你神魂投入绝魂火中。”
听到“绝魂火”三个字,壁以的身躯抖了抖,说出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心虚:“我也不知道,她这么不经吓啊……我就是、就是逗她一逗!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男人不再理它,顾家四人身上,系着他的一线生机,因果纠缠,他理应照看。
灵气在他身周激荡,他伸出手来,顾闻月的身影离地而去,稳稳地落入他的怀里。
神魂受惊,让她在熟悉的地方睡一觉就好了,只是……
又轻又软的女子躺在他的怀里,让他的身躯僵硬了一瞬。
而且,她原本进来,是想求援的吗?
淡漠的眸子看了看怀里娇小的身影,只是他现在能力有限,只能以这种方式将她送出空间。
他一步迈出,出现在顾闻月的房间中,顾闻月的身影从他怀里浮起,轻轻落在床上。
男人的视线落在粉蓝色相间的被褥上,被子无风自动,盖在了睡得极不安稳的顾闻月身上。
一台插着安神香的精致熏炉凭空出现,白烟袅袅升起,女孩的眉头舒展开来,男子的身影消失不见。
顾闻星顺着饭香下楼时,只看到父母从厨房端菜出来,妹妹没在客厅。
他又返回楼上妹妹的房间,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他便一把将门推开。
女孩在床上安睡着,他松了一口气,但不过一瞬间,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莫名的异香和陌生的香炉——这么一小会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上前,摇了摇顾闻月的胳膊,没有动静。
直到顾进国夫妻二人听到声音上来时,顾闻月依然在沉睡。
空中,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壁以被对方丢了出来。
“哎哟!哎哟!”
壁以的声音让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它的身上,它停滞了一瞬,叫道:“看我干嘛啊!顾闻月睡觉呢!都出去,都出去!”
顾闻星手心雷电闪烁,语气中不免有些焦急:“她到底怎么了。”
壁以离的远了些,踩在窗帘杆上,才道:“她就是累了!你们不要打扰她休息!”
好说歹说,这家人才勉强信了它的说辞,它累的生无可恋地躺在顾闻月的床头,偏头看了看旁边沉睡的安静容颜,思绪难得地放飞。
一夜好眠。
顾闻月睁开眼睛时,对上了六只关切的眸子。
赵觅楠心里的担心这才放了下来,道:“月牙,昨晚你怎么了?”
母亲的话让她想到昨晚在黑木塔里看到的东西,出乎意料地,先前明明让人很惊惧的景象,此刻淡化了不少,但她见到的东西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三人听完她讲的话,松了口气,顾进国便道:“既然月牙没什么事,收拾收拾起床吃东西吧,吃完了在车上再继续休息。”
顾闻星看了眼壁以,关上了妹妹的房门。
顾进国这次出门带上了顾进良和顾圆满,等他们到村口时,张齐彪和张乐平已经在等着了。
昨天那颗火系晶核,让张齐彪成功晋升二阶。
食品厂里静悄悄的,张乐平带着人直接去往他们遇到丧尸的那个仓库。
昨日的惨状已经化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