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夫人一走, 一直冷眼旁观的长宁候夫人给了随侍嬷嬷一个眼色。
那嬷嬷眼珠一转,为难道:“夫人,您约了临大夫针灸 ,这时辰?”
“哎,瞧我这记性。顾夫人,那我就先失陪了。”长宁候夫人说着也起身告辞。
长宁侯府和顾家以前并无往来,就因着顾家和定国公府的姻亲关系,她才在顾廉升官后送了贺礼。
姜氏本就想结交,借着这个由头在生辰时邀请了长宁候夫人和小姐。
自然而然就有了走动,如今宛舟回门,长宁候府不来,没有任何失礼之处,来了当然顾家很是高兴。
可善于钻营的长宁候夫人,可不会在一个对自己没有用处的地方浪费功夫。
现下,季南铮不陪顾宛舟回门,定国公府不送一点回门礼,这已经给出了强烈的信号:定国公府不会给顾家脸面。
既是这样,她多一刻钟都不会停留的。长宁候府虽朝中无人,但家大业大,一个小小的三品武官,她是看不到眼里的。
只不过她不像尚书夫人那般不给情面,找了一个蹩脚的由头。
“好,呃,好好,夫人慢走。”姜氏想挽留,这个场面她也自知挽留不了,只能撑着脸道。
“顾夫人……”
其余的好些个夫人和长宁候夫人的心思大差不差,见长宁候夫人告辞,便也纷纷起身,称自己有事要先行离开。
姜氏都快气炸了,心里把这些趋炎附势之人骂了八百回,她又没请她们来,自己舔着脸过来,滚滚滚,都滚。
有些原本就和姜氏走得近的夫人,和那些比顾家官小的夫人,本没打算中途离开,但见这样,觉得姜氏也没心情招待她们,纷纷起身离去。
只有族亲和近亲,如顾敏和姜母这样的没有离开的打算。
姜氏赔着脸面起身相送,眼睛怨毒的剜过宛舟。她觉得今天她的脸连皮带肉被剥了个干净,她想把宛舟给剥了。
其他那些人对宛舟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头来轻蔑的眼神,宛舟统一回以不达眼底的浅笑。
趋炎附势,她今天算是亲生经历过一回。说实在的,她已经做好了被人奚落嘲笑的准备,是真没想到,她们竟直接走人 ?
这无异于当面打脸她和顾家。
好在她如今是重生,心态已然经过淬炼,这点事情于她就如过眼云烟。
也不知道定国公府的送礼马车什么时候到?宛舟算了算时辰,若是不拖沓,说不定出门的那些夫人还能有幸瞧上一眼呢。
宛舟没预估错,一群人走出顾府大门,各自等着上自家马车时,就见两辆印着定国公府徽章的豪华马车朝着顾家的大门而来。
“天啦,天啦?那是定国公府的马车吗?”
“那还有假,谁家马车敢印他们家图腾?”
“两辆,不会季将军来了吧?”
在一群人惊愕,猜疑的时候,秦管家从前面马车上下来,开始唱回门礼单。
那些礼品,虽不算格外珍贵,但国公府出来的东西能差到哪里去,且数量颇多,各色锦缎,金银瓷器具,山珍补品不一而足,听得人无不露出羡慕。
“天啦,这么多啊!”
“国公府出手如此阔绰,分明就是很重视啊。”
“顾小姐没撒谎,看来她是真的不懂回门礼,自己就回来了。”
长宁候夫人是这里身份最高的,见过的世面也最多,她认真听着秦管家唱回门单,听完后,她问自己的嬷嬷。
“我怎么觉着,这份例比当时五少夫人回门时多出不少?”
定国公府的五少夫人石宣婷的娘家跟长宁候夫人是表亲,她亲眼见过回门礼。
“老奴也觉得多了不少。”
尚书夫人自然也发现了回门礼多出规格,她心头一紧。
定国公府不但送了回门礼,还超规格,还是大管家亲自送来。
而且,后面那马车里到底是谁?
尚书夫人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季将军,不然她今天真是把脸丢没了。
但是她的祈祷各路神仙还没收到,后面一直不见动静的马车,门被打开。
季南铮施施然走下马车。
尚书夫人被震得闭上了眼睛。
其余人无不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季南铮一身月牙白的袍服,身如劲松,款步朝那群呆愣的夫人走来。
“天啦,季将军真的来了?”
“怎么办,季将军来了?”
“将军夫人说季将军走不开,看来确有此事啊。看这样子应该是忙完了才赶来顾府。”
一群夫人惊愕之余,面面相觑,又尴尬又忧愁。
她们怎么办?先前对顾宛舟冷嘲热讽,这下要打脸了。
而且,季南铮来了,于公于私,他们都不想走了,可已经告辞走出了大门,怎么回去?
尚书夫人更是心乱如麻,紧紧的咬着嘴唇想对策。
长宁候夫人心里快速计较着。
季南铮亲自过来,还送上如此丰厚的回门礼?顾宛舟若不受待见,就凭顾家一个没有根基的三品武将,怎会被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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