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一事一物总不能按照人的设想去存在。
杨凡在一夜的不安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沿着汾水一路向南，这条路总是更加安全的。
虽然风景少了许多，但是往来的行人倒是能看见了不少。
正是秋收的季节，河道边的农田上总能看见忙碌的人影。
也许不久之后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日子，杨凡是这样想的。
秋收之后就是冬日，冬日之后就有了春闱，孔骄的意思的希望杨凡能和他一起去一趟长安。
不知不觉，从长安离开也有几个月了，那种阴云笼罩的感觉早就不复存在了。
除了昨夜差点被客栈夫妇谋财害命这一件是外这些日子，总的来说算是安稳。
太原和晋州之间还有一座小城，名叫汾城。
为了将客栈夫妇送到当地县衙，一行人算是绕了一个远。
这城中的地方官姓卢，好像和孔秀家里沾点什么亲戚。
一听说孔秀差点在回去的路上遇害，顿时表现出十分关心的神色。
而且执意要让孔骄留宿一晚。
这山西虽然不及胶东和山东那边，但是各种名门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据孔骄所说，这卢大人就是山东那边的人，有了功名之
后外放几年之后再回长安。
有了外放这段经历，以后升迁上的机会更多。
孔骄自己也认为如果他考得了进士外放，一定选长江以南的地方。
杨凡很是不解，这个时候的长江以南到处都是豺狼虎豹。
就是北方人去了那边也受不住潮湿的气候，干嘛非要去那里受罪呢？
孔骄倒是显得十分洒脱。
北方重镇很多，大多地方也都被开辟了。
而南方除了岭南部分地区被大唐掌控在手里之外，还有很多地方都不受管辖。
当地的土人不遵从大唐军令，随时有失控的危险。
只有派更多有能力的人去解决这些事情才能让这些潜在的危险不会再在未来威胁到大唐。
杨凡倒是很钦佩孔骄这种家国理念。
但是他更希望自己的日子过得舒适一些，躺平就完事了，反正这大唐百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
反而国力会强盛到让万国来朝。
没有意外，杨凡回到晋州自己的家里就开始了躺平生活。
有时间就去学堂看看学生们学的是否认真，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浪费生命。
反正孔骄就是这个意思。
秋风吹拂在杨凡的脸上别提有多惬意了。
武媚买的那块地的旁边的
麦子还有两三天就能收完了。
这几天学堂里的孩子上课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为了帮家里的农事难免的会拉下许多课业。
杨凡对此是认同的，学习的前提就是要填饱肚子嘛。
只是没等麦子收完，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学生就找杨凡说要暂时离开一阵子。
秋收马上就要结束了还有什么的更大的事情需要离开？
杨凡很不解。
在一个学生的告知下杨凡又知道了这个时代另一个问题。
山西北方有一段长城，是隋炀帝时期留下来的。
而长城的作用就是为了抵御外敌的入侵。
本来这些事应该是官军管的，可是长城以北的突厥人却不会坐以待毙。
不能大军压境，派少数人马袭扰的事情是频有发生。
尤其是在秋收之后。
突厥人不事生产，没有农耕的习惯，他们的主要粮食就是牛羊肉之类的东西。
能算的上粮食的也只有青稞这一种了。
往常的年岁里，到了秋收之后，突厥人一定会想办法南下打劫，打劫不到就毁掉。
成功的案例虽说不多，但是只要成功一两次，就能让很多人一年的辛苦白费。
能让大唐人少吃一口粮食，大唐就会少一分力量。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如此可恶的计策。
如果说突厥人大军压境，边军自然会有大的动作。
像是派出一堆人进入长城以内袭扰这种就难以防范了。
为此，山西各镇和乡绅会在秋收之后自发组织年轻力壮的战力去北方长城周围防守。
每年都是如此。
说道每年都是如此的时候那少年好像很轻松。
杨凡则是眉头一皱，每年如此，这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想要粮食拿牛羊来换不就成了，彼此都方便。
他不能理解当抢劫成了习惯，再去付出自己的东西与人交换是多么困难。
思考了一夜，杨凡还是不放心几个少年前去。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思维左右了他，竟然想去长城下走一走。
和武媚说了这件事之后，武媚倒是没有很大的反应。
意思就是夫君早去早回。
这样淡然的态度倒是让杨凡少了许多的顾虑。
反正又不是上战场，就算去了也不一定就会遇见突厥人。
于是杨凡便将这个想法和孔骄说了。
“先生是要陪着你的学生去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