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泰很愤怒。
若是在一月之前,老管家绝对不会说什么“静观其变”的废话,只会信心十足的说“不辱使命”。
这简直是荒谬!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堂堂阎氏的嫡子,居然连一个小小的五品推官都奈何不得了?
巨大的落差,很快就让阎泰恼羞成怒,他再也没法保持什么世家公子的谦和做派,如同野兽一般低吼着说道:
“不管如何,这一次一定要让这个市井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老管家阎德犹豫了片刻,脑海中迅速划过阎旺那张倒霉脸。
只是他这种家生子,全家都依附阎氏而活,哪怕明知道这样做有招来杀身之祸的危险,却也无可奈何,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道:
“老奴遵命。”
阎泰不耐烦的一挥手,将人打发走。
再看向对面的十里楼,辉煌的灯火和络绎不绝的客流,无一不彰示着十里楼强大的吸金能力。
只是粗略估算一番,阎泰就得出一个巨额数字。
一想到这么庞大的一笔钱财就在眼前,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落进杨凡这样一个出身粗鄙的家伙手里,阎泰何止是嫉妒的发狂,简直是愤怒的要发疯:
区区市井小儿,也
敢抱金闹市行?
嫉恨交加的阎泰在内心发誓:
钱,是本公子的!
楼,也是本公子的!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坐立不安的阎泰躲在酒楼内,煎熬一般熬过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等到老管家回来,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如何了?”
老管家一脸为难,迟疑着说道:
“公子,或许我们再等三日如何?”
早已经心焦似火的阎泰哪里忍受的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瞬间心态崩溃,稀里哗啦的将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掀翻。
整个人更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丧失了理智,歇斯底里的吼道:
“再去,再去找人,本公子就不信,长安府衙中就找不出一个人。”
老管家吓了一跳,赶紧唯唯称是。
只是一出门,他就叹息一声,赶紧打道回府。
事情不顺利,阎泰只知道发泄,他这个老管家却已经有了不妙的猜测:
有阎氏在背后撑腰,居然没办法在长安府衙里找出一个敢于当面与杨凡作对的人选。
这本身就十分不正常。
不行,此事非得尽快告知老爷不可!
阎立德也十分诧异,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不过,这事情并不难查,以阎
氏的人脉,很快就打听到了大致的原委:
“什么?动辄就公开弹劾同僚,还逼迫府尊自己弹劾自己?”
这是什么牛马一样的狠人?
阎立德有些头疼,心底暗暗有些后悔。
早知道杨凡是这种不理智的疯子,何必去招惹他呢?
深思良久之后,阎立德突然说道:
“去将那个逆子带回来,就说是老夫说的,他再敢擅自出门闹事,老夫亲自打断他的狗腿。”
处理完家事,阎立德很快就出了门。
马车一路西行,很快就来到光德坊裴宅。
听闻工部尚书来访,尚书左丞裴熙载急忙打开中门,亲自出迎。
两人进了裴宅之后,密议了许久,直到天黑时分,阎立德才告辞离开。
夜色笼罩,许多阴谋都借着黑暗开始发酵。
柳巷小院之中,杨凡正与程处默议事,不料外面匆匆来报:
“宫里的戴公公乘夜来访。”
杨凡抬头,脸上难掩惊讶,赶忙出门,对着来访的戴东风笑道:
“马上就是陛下万寿节了,戴公公不在宫里奔忙,这个时候出宫来做什么?”
戴东风一脸纠结,眼睛左看右看的就是不吭声。
杨凡心头一动,赶紧将人请进书房内。
房内只剩
两人之时,戴东风这才压低嗓子,小声说道:
“杨推官,若是你有一个地位尊崇的长辈,马上就要过寿了,你说该送什么礼物才好?”
杨凡眉头一跳,也不说话,眼睛定定的看着戴东风。
直到戴东风脸色不自然的,露出一脸苦笑,这才不满的小声责备道:
“我拿公公当朋友,还把家传的精妙百戏相传,公公就算不思汇报,也不该无故要害我吧?”
戴东风两手乱摇,苦笑着说道:
“此事真不是咱家的错,实在是……唉,身不由己。”
内宫之事从来错综复杂,凶险无比,如不是有必要,杨凡真不敢轻易涉足其中。
奈何戴东风既不肯明说详情,又混赖着不走,杨凡头疼之余,却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当他看到桌上的木头模型时,顿时心里一动:
“或许,可以这样……”
杨凡思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附在戴东风耳边,悄声说道:
“长辈过寿,不再贵贱,最重心意。”
“若是我家长辈寿辰,我当亲自……”
戴东风起初听着有些不